尔尔顿时僵了下,生怕他发现什么,又怕他真的一点都察觉不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进该退。
这时,楼梯处传来了脚步声。
沈彻端着他的杯子走下来,看到客厅里两人的姿势,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我去,前后才几分钟啊,你们进展这么快?!”
难道是他大半夜的癔症了?
尔尔瞬间回过神来,连忙把自己的手从宴辞暮手里抽出来,有些无措地站直身子。
她解释道:“不是这样的,他受伤了,我帮他看看伤势。”
“受伤?”沈彻皱了下眉,立刻走过来问:“哪受伤了?”
“后背。”尔尔说:“肯定是车子撞过来的时候,我们倒在路边磕到哪儿了,好像挺严重,我不看看不放心。”
“我看一下。”沈彻说。
宴辞暮自己把衬衫衣摆抽出来,沈彻直接掀起。
只见他后背沿着中间脊柱线那一大片都是青紫的,还有淤血堆积,好几处蹭破了皮的小伤口。
这些都堆在一起,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尔尔眸光都在发颤,张了张嘴,却好像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她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变得湿润。
沈彻也皱紧了眉头,“伤得这么严重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宴辞暮看到尔尔心疼难过的眼睛,连忙把衣服放下来,若无其事地说:“一点都不严重,应该只是看着可怕,我休息一晚上,明天就好多了。”
“简直胡说!”沈彻难得发了次怒,没管他想怎么样,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宴辞暮叹了口气,看着尔尔,还在安慰她:“真没事,不用这副表情。”
尔尔的手却在不自觉地发抖。
她没说话,只是在一旁坐了下来。
宴辞暮看她这个样子反而担心起来:“尔尔?”
她下意识地摇头:“我比你好。”
她一点事都没有。
可是……
可是她很害怕。
如果当时他们没有躲过那辆车,如果他倒下的时候有别的车过来,如果他撞到的不止是腰背……
她当时就很害怕很紧张。
后来去警局解决这件事,她很困,好像放松下来了。
直到这个时候,看到他后背大片的伤痕,她才知道什么是后怕。
那是一种怎么都消不下去的心慌,突然间就会控制不住地想很多很多最坏的场面。
结果无一例外是宴辞暮出了事,那她该怎么办?
她捂住脸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胸口有种窒闷感。
宴辞暮在尔尔强制要求看他的伤时,真不希望她开口,想让她去休息。
但现在她真坐在一旁不说话了,他又莫名觉得心慌,好像哪儿都不对劲。
“尔尔?”他又叫了声,朝她伸手,把她捂着脸的双手拉下来。
尔尔好像瞬间反应过来,反过来抓住他的手放回去,只说了句:“你背上有伤不要乱动,等医生来。”
然后又起身坐到了另一侧的沙发,继续沉默着。
宴辞暮拧了拧眉,深邃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
沈彻打完电话站在一旁抱臂看着,一副无聊又无奈的表情。
喜欢一个人的人都是这样别扭、纠结还复杂的吗?
所谓智者不入爱河。
还是古人的话最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