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尔蓦地瞪大眼睛,呼吸一滞。
她整个人都僵住不敢动。
他靠得太近了。
隔着薄薄的纸巾,还能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落在她带着凉意的唇上,让人心头发颤。
尔尔呆呆地注视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深邃、专注。
他干嘛,忽然对她这么体贴啊?
怪不习惯的。
但是心里好高兴!
他很快收回了手,丢掉纸巾。
尔尔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又努力控制着平静的声音说:“谢谢。”
“不要再跟我说这两个字。”宴辞暮沉声道。
尔尔不解地看着他,还藏着几分紧张。
不会吧,她还什么都没做啊,又生气了?
这次她是真的冤。
宴辞暮看她时不时变幻一下的脸色,无声地叹了口气,说:“这两个字应该是我对你说。”
“啊?”
宴辞暮揉了下她的脑袋,转而问道:“累不累?”
尔尔反应迟钝:“还、还行,我、我坐会儿。”
她肋骨断了,做了手术,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她起码睡了一天一夜。
伤口很疼,但浑身也跟散架了一样,哪哪都不舒服。
宴辞暮点头同意了:“坐十分钟就躺下。”
尔尔:“啊,行。”
她的眼睛都盯在宴辞暮脸上,觉得他这样温柔体贴的样子好稀奇。
“你今天没上班吗?”
怎么只有他一个人在这儿。
宴辞暮说:“我这两天休息。”
“为什么啊?”
他那么大个公司可以这样随随便便不管吗?
宴辞暮回答:“我昨晚经历了这么危险的事,身心受创,身为老板,我给自己放几天假不行吗?”
“行!”尔尔应得比什么都快。
果然当老板的人都比较任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顿了下,尔尔又说:“我就是觉得你给自己放假就在家好好休息啊,没必要在这儿守着我。”
宴辞暮抬眼看着她。
尔尔迎着他的视线,悄悄咽了下口水,说:“你也不用因为我保护你受伤而有什么过意不去的,我可是你高薪聘请来的保镖呢,我得对得起你给的工资啊,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不用放在心上?”宴辞暮把这几个字放在舌尖好好转了一圈,看着她的眼神越变越深。
尔尔被看得越发不自在,心里过了一遍刚刚自己的话,觉得没什么问题啊。
她是真的不想让他因为自己保护他受伤的事情心怀愧疚地来照顾她,工作不做,也没休息好。
如果他是因为真的关心她,甚至喜欢她……
好吧,异想天开了。
尔尔是喜欢他,对于他的一点点触碰和靠近都会暗自欢喜,但同时也很理智。
有一些好,她心里渴望,却并不需要。
因为不想白日梦做多了就理不清自己的位置。
病房里忽然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