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轻袍缓带,满头乌发只用一根碧玉簪松松的束起,给他又添了几分肆意的懒散。
明亮的灯火下,可那张倾世容颜里却满是让人不敢直视的冷肃,如峻岭松上雪,透着沁骨的寒意。
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个女人决然而无情的话语,心间隐隐作痛。
他厌恶那些不择手段,尔虞我诈,一心欲做闲云野鹤,奈何事与愿违,被步步紧逼卷入这权利的漩涡。
多年的打算都不得不重新部署。
他早过了一腔孤勇的年纪,不愿做那无用之功,只能暂且压下,所谓欲要人亡,必让其狂,再一网打尽。
可谁知他什么都算计到了,唯独她成了意外。
如此一来,这瞬息万变就显得太快了,快的令他也骤不及防。
正在这时,他透过琉璃窗看到谢恒匆匆从台阶下走了上来,燕君闲抿了下嘴角,却没有动。
“王爷,有消息了。”谢恒带着一身初冬的寒气走进来恭谨的直奔主题,“漠北有异动,似乎要攻打北凉,而且西楼似乎也有大批的人分批的做百姓打扮往凉京方向而去。”
“王妃呢?”燕君闲声音似乎从迷雾后传来。
谢恒莫名的感觉有些惊悚,“没,消息里没说……”
他管着消息网,只捡着重要的禀报过来,那些无关大局的小事,他便自己处理了,不可能事事都往王爷面前送。
王爷没那么大的经历,都要事事过问。
可这件事,不是小事。
在这个敏感时刻,漠北一旦起了反义,那京城危矣,否则这么多年永泰帝也就不会如鲠在喉,寝食难安不敢轻举妄动了。
“漠北,西楼……”燕君闲呢喃般的两声,眸底滑过一抹阴翳戾气,陡然转眸盯着谢恒。“青墨是干什么吃的,人都不在漠北了,他竟然还未发觉?”
谢恒心头一紧,“王爷的意思是这件事和王妃有关?”
刚刚王爷说的重点是王妃已然不在漠北了?
那这件事就与王妃有关,可王妃的举动所谓何故?
而青墨竟还不知……
燕君闲沉沉的声音响起,“不然呢?你觉得五公主有这个本事调动这些人?”
燕君闲是何等敏锐之人,眸光闪烁间,前后一分析,便意识到了什么,“原来如此……”
他想起了燕卿蜜当时一反常态,毅然决然的神情。
当时他正调兵遣将清理各方势力,原本想要取消这场联姻,见她一副心意已决的态度,他便不再管她。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去承担后果。
现在想来,看来她这皇妹和那个女人有所密谋。
他突然轻笑了声,那笑声让谢恒汗毛直竖,知道王爷是气的狠了,当即道:“原来是早有图谋了……”
可她却没有在自己面前露出半点口风,“好,真是好样的,本王的王妃真是本事啊……”燕君闲冷笑着说了句,眸似沉渊,“拟旨。”
谢恒浑身一震,当即走到桌案前,心头掀起波澜,看来连他都小看了王妃。
之前他就没想到王妃还留了一手,她的身边竟然有那么一批力量,等到王妃逃走后他才知道,也以为这就完了,可谁想还有这么一局。
此时王妃不但能避开王爷的耳目,并且调动了西楼以及漠北的尚家军。
可天下除了王妃恐怕的确没谁能有那个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