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突然想来,尚容欢心中急跳,是了,她被他的外表忽略了。
他不是在控诉她,而是在暗示她。
“对啊,我怎么就忘记了他呢?”
曲溪和燕卿蜜两个人闻言不由同时道:“谁啊?”
尚容欢顾不上回答两个人,当即走到门口,扬声唤道:“伏以!”
片刻,有脚步声传来,伏以走了进来,“公主殿下,可有什么吩咐?”
尚容欢道:“公主唤你进来说话。”
伏以走了进来,自然还是尚容欢吩咐,“公主想见自己的皇兄淮王殿下,伏以你去通传一下。”
伏以看向燕卿蜜,她发现这里真正做主的是公主身边的这名女子。
她便恭谨的对尚容欢道:“听说前面正在饮宴,现在贱奴不敢去打扰,待宴散了,贱婢再,再找机会将话递给燕国淮王,让他等您……”
“多谢。”尚容欢很是客气的说了句,伏以的意思很明显,人是进不了内宫的。
打发走了伏以后回来,尚容欢便思量了起来。
……
凉宫有个最大的宴客大殿是专用来凉帝宴客作乐的大殿,名为乐极宫。
乐极殿里此时称得上是歌舞升平。
满殿都是北凉男人独有的豪放的大笑声。
燕淮书以及大燕送亲的礼部和内务府相关官员都在这里。
除了燕淮书,大燕送亲的官员已然被灌倒在面前矮足长案下头去了。
有的正在哇哇吐。
只是吐的地方并非是痰盂等器皿,而是女子的胸怀里。
地上还倒了一名女子,那女子已然没了气息,腹前已经流出了一滩血。
大燕的一名礼部官员似乎是魔怔了似的瞠着双眼看着那名女子。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只因自己拒绝了这种毫无底线的行为,他便眼看着一条鲜活年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如此草率的方式被终结了。
她的年纪明明与自己的女儿同样大,被他宠的如珠如宝,可是眼前的这条生命如蝼蚁。
燕淮书一向温和的面色有些难看,眉眼里也透着些许的清冷和愤怒。
他的身边也同样跪着两名穿着清凉的少女,两张年轻稚嫩的脸孔发白,双眼中带着惶惶不安。
可大燕淮王的神情落在凉帝的眼中却当成了被震慑住了,嘿嘿笑了声,“淮王,来来,与朕同饮此酒,就当压惊了。”
燕淮书的脸颊染了两抹酒晕,手握成拳,极力隐忍压抑着自己的愤怒,他的脑子里只有一句“泯灭人性”几个字。
见他没有应和自己,凉帝的眼神阴森了几分。
两名少女牙齿打颤,瑟瑟发抖的却端起燕淮书面前的酒盏,送到了燕淮书的嘴边,带着些许的哀求,“请淮王殿下饮酒。”
这时,一名容貌粗犷的男子粗声粗气的男子高声道:“凉国陛下亲自为你压惊,淮王殿下还不快快端起来痛饮?”
燕淮书完全可以不去理会凉帝,然,他无法视人命如蝼蚁。
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端起酒盏,那张如墨画般儒雅温润的面容里染了几分初冬的霜色,将酒送到唇边一饮而尽,“小王有些乏了,先行告退。”
说完,他也不去看凉帝的神色,起身拂袖而去。
身后传来了凉帝痛快的大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