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欢神色平静,“淮书,老将军你们不必担心,之前我写那封信,不过是试探,既然他们肯回信,就说明有的和谈……”
石老将军一双虎目里满是震惊,“燕王妃的意思是……并不打算开战?”
尚容欢眸光如雪,定定的看着石老将军,“试问老将军真的想要开战吗?”
石良自是不愿开战,“可是……可是我们没有筹码啊……
两方兵力悬殊,南蜀完全能吞并我们大燕的南州城,为何要放弃着唾手可得的囊中之物?”
“一个良妃娘娘……恕老臣无礼,老臣以为,南蜀绝不会为了一个良妃娘娘息兵止戈!”
石老将军急的拳头直砸自己的手心,不免暗暗着急。
到底是个女人啊,这是血肉横飞的战场,她以为是后宫里那点小打小闹小谋算?简直异想天开!
都到现在了还没有意识到事情严峻的地步,竟如此的胡闹,他的内心多少有些失望。
尚容欢不去在意石老将军心中所想,依旧内敛而温和的道:“我知道女人在上位者的眼中不过是锦上添花,可若给他们看到我们的筹码,他们难道还不忌惮吗?”
石老将军看似长了一副憨厚的样貌,实则是个急脾气,“诶呀,燕王妃啊,那您也不能如此相信他们的话,一旦您真的应了他们的要求,独自去了,万一反被对方扣下了,我们该如何?”
“石老将军忘了,我刚刚就说过,南蜀不会为了良妃退兵,同样,他们就算扣了我,我也不会因此成为大燕的拖累,更不会成为他们的筹码!”
石老将军被堵的无话可说,但心里还是着急,真不知道燕王是如何想的,竟然如此放任自己的王妃来这里,这不是胡闹吗!
燕淮书眉头紧锁,“但这样实在太冒险了!”
几乎突然的,尚容欢一扫刚刚温和的气息,周身带出了隐隐的煞气:“冒险和伤亡相比,就显得无足轻重了,若他们欺人太甚,本王妃也不是泥做的!”
她后面一句隐隐有着几分铿锵和威慑之意,令燕淮书和石老将军为之一怔……
夜雾弥漫,城墙上亮如白昼,将南州城晃的分外壮观。
城门缓缓打开一道只容纳两个人的缝隙。
吊桥缓缓放下,朔风阵阵,如冤魂的哀嚎,将浓郁的夜雾吹的诡谲莫测。
阿罗手举火把,陪在尚容欢身边背光缓步向前,脚步从容而淡定。
突然的,筝音缥缈而来,如春风拂面,恍若繁花似锦,又像是诱敌深、入……
前方有光亮若隐若现,让人有一种似幻似梦之感。
容欢脚步依旧仿若量过的一般,不疾不徐的继续向前。
赴会的地点正是两军交战的正中位置,四下空旷,四下火把高立。
那明亮的一方天地里一人一筝一桌席地而坐着一名二十五六岁年纪的男子。
五官秀逸,白衣若雪,一头青丝不拘不束垂泻而下,让人误以为在此偶遇的谪仙。
在尚容欢看来,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但对方摆了阵仗,搭了戏台,她自然要入乡随俗的跟着唱下去才知是悲是喜!
男子这时微微挑起了眼眸,那是一双桃花眸,迷离透着虚幻,仿佛天下万物都难入他的法眼……
随着她的靠近,筝音渐止,他那慵懒而缥缈的声音传来,“燕王妃好胆魄,竟然真敢只身前来。”
靠近了尚容欢才发现,对方竟然眼盲,愣了下,微微一笑,“若怕就躲在自家后院里了,或是去求神拜佛更有用。”
南宫楚岚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么似是打趣又似是俏皮的一句。
“不怕死吗?”
他问的很随意,像是问你吃了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