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欢走到他对面但对为她设立的一个矮足长案后坐下,抬眸:“怕啊,我是个惜命之人,但敢来自然是有全身而退的底气的……”
看似云淡风轻的对话,实则一问一答间已然暗含着杀伐和凌厉。
阿罗浑身紧绷,紧握手中的剑柄,随时准备着拔剑厮杀。
南宫楚岚身上隐隐的萧杀陡然卸去了几分,“燕君闲倒是娶了个好媳妇,可惜……”
没有人知道他可惜的是什么,他双手轻抚古筝,像是抚摸爱人的青丝般,“你想要退兵是不可能的,而且,你想要全身而退,恐怕也是你的一厢情愿……
至于想要讨人情,欠你人情之人还没有那么大的脸面,更做不得南蜀的主,怕是你白费苦心了。”
他对着面前的古筝笑的多情而温柔,像极了对心爱之人说着款款情话。
可话语却是那么的残酷而让人恐慌,将她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尚容欢嘲弄的扯了下嘴角,他这是在告诉她,蜀公主和燕承煊两个人还不配为筹码。
她讽笑着单刀直入,“公子多虑了,我要见的就是南蜀能做主之人,自然不会拿那些在你们看来小恩小惠之事拿出来说事!”
南宫楚岚缓缓抬起眼眸,准确的看向对面之人,笑容慈悲而宽容,“哦?愿闻其详!”
“公子是算准了我大燕仓促间无法准备充足,更是调不齐兵马……
所以才强势的将这场战局以你们为主导者,可公子是否想过,我没有足够匹敌的筹码又怎么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南疆呢?”
南宫楚岚的目光有刹那的明亮,尽管看不到对面女子的容貌……
可单单从声音中就能听出对方没有半分胆怯和不安,只有镇定从容和轻描淡写!
仿佛只不过是单纯的会友,淡定自若。
根据从南宫乾那里得来的消息,此时足以当得起清绝天下这几个字!
南宫楚岚终于正视了对面的小小女子,“那现在可以说说你们的筹码了,但燕王妃可想清楚了,这筹码若算是太轻,后果可能你们承受不起。”
尚容欢轻笑了声,“大燕现在的人马十五万,若真正对上南蜀的确是螳臂当车,足以被你们碾压吞没,可若是加上西楼的二十万大军呢?”
南宫楚岚闻言放在古筝上的手一压,手下传来闷闷的筝的一声,似是女子的一声悲鸣。
尚容欢面色依旧写满了从容,即便对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西楼乃是燕君闲的母家,公子以为这样的筹码如何呢?”
“燕王妃的说法听着的确挺唬人的,可据我所知西楼离这里有几百里,等他们来了,你们也早被灭了吧?”
尚容欢闻言也一笑,“可那时你们不但有死伤,也正人累马乏之时,再若厮杀,这结果……”
空气里莫名的多了一股萧杀之气。
阿罗目光警惕的扫视着周围,她轻声道:“四周有弓弩对准了我们……”
尚容欢一派波澜不惊,对这样的状况早有准备,也在意料之中的。
尽管对方眼盲,容欢也不敢有半分的轻视,因为她现在算是在空手套白狼。
之前和燕君闲的确如此商议的,但要的是暂且先拖住南蜀这边,因为西楼的人马过来支援,也是需要时间的。
当然,若南蜀这边识破了也没有什么,所谓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的,最坏的结果也让对方伤筋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