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楚见此,有些心疼安阳,但这时候却不是她能插嘴的,故而只垂着眼。
安阳从小在总在太后跟前,太后看着自己泪流满面的孙女,心疼的为她擦了擦泪,“别哭别哭了,哭的哀家心都碎了。”
“安阳啊,皇祖母也舍不得你远嫁,可是如今我们皇室里没有合适的公主。”
太后说的有些无奈,国与国之间联姻已然是常态了,就是先帝的几个妹妹也都是和亲远嫁了。
也有嫁到东兰的,听说如今过的也是不错,太后语重心长的道:“可是这两国联姻向来都是兹事体大。容不得半点马虎。
而大越一向与东兰都有联姻,你看看你七皇嫂,她也是东兰公主啊。
不是也远嫁到了我们大越来了,而且如今和你七皇兄看着也是琴瑟和鸣?”
越和煦只垂着眼,充耳不闻。
被提名的兰沁雅心里苦笑了下,多了一抹复杂,但该说话的时候,她自然也不能装聋作哑。
兰沁雅笑意从容,“公主不用担心,我皇兄虽贵为太子,但他性子却是极温和的,公主若是嫁过去,也定不会委屈了公主的。”
兰沁雅并未说谎,且不说太子皇兄对外人如何,但对他后院里的女人的确都很温柔。
白楚楚看向兰沁雅,初见这个女子举手投足间都给人一种如兰般高雅的气质。
这种气质被她拿捏的无可挑剔,任何时候,她都是一副不温不火的。
对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喜恶。
就如此刻,她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浅笑。
让人看不出丝毫她对联姻不愿的破绽来。
可是真的这样吗?
兰沁雅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眸光微转看过来,对白楚楚礼貌的微微颔首了下,随即自然的移开了视线。
同时白楚楚也移开了视线,冷暖自知罢了。
“朕就是太在纵着你了,让你到现在都不懂事,”永安帝沉声怒道,“从今日起,不准在出宫乱跑,安分在自己宫里待着,等着待嫁,回去吧。”
白楚楚见此,眉头微蹙,刚要开口。
安阳却知道再求无果,猛然站起身,愤愤然的大声道:“谁愿意嫁就嫁,反正我是不嫁。”
安阳扔下一句,拔腿奔了出去。
奔出迎辉殿的时候,正好与一身盔甲,手扶刀柄的顾子旸走了个面对对。
安阳脚步顿住,他就身姿笔直的立在漫天星辉下,犹如一副映入画中的人,像是她永远也无法触摸的存在。
安阳心中一痛,饶是她心性再坚强,可面对从未回应的顾子旸,此刻也生出了一股无力感。
她对自己的坚持突然生出了质疑,她还在坚持什么?
突然,安阳的脑海中浮现出顾子旸母亲的身影。
那是一名的性情耿直而烈性的妇人。
将她那性子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的喜恶没有半分藏私。
安阳真切的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排斥,因为她是公会组。
然而,顾子旸在知道她去了他家后,还是找到她,请她不要再去他家。
不知为何,这一刻,她却想留住她最后的骄傲和尊严.
她逼退即将奔涌而出的眼泪,抬起头,僵着背脊从他面前,从他身边走过。
走进那沉静的黑暗里。
既然是一厢情愿,那她是该到了愿赌服输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