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迷离,似乎沉浸在了久远的记忆中,慢悠悠的道:“待嫁给了先帝,先帝却喜欢这种傻天真的。
被先帝宠纵着,可却触了当年太后的眼,为此哀家没少吃苦头,几乎比别人多一倍,哀家就是这样被一点点磨平了棱角。”
庆嬷嬷蠕动了下嘴角,“奴婢看白姑娘是个聪明的,太后娘娘不要担忧了。”
……
与此同时,白楚楚正跟常碧的身边。
见常碧端着脸,丝毫没有打算与自己说话的模样。
看出试探不出什么,便打消了与她攀谈的心思。
正是六月天,上了十点便和开了火炉似的热了起来,白楚楚没片刻额头鼻尖便出了一层热汗。
宜兰宫
白楚楚一进宫苑,便见门前窗前都是垂手而立的宫人。
白楚楚门清儿的明白茹妃这是先要给她来个下马威了,果然是兴师问罪的节奏啊。
还未到门前,常碧停下了脚步,“白姑娘稍后,奴婢进去回禀。”
说完,常碧丝毫不等白楚楚的应答便提着女官裙角提步便上了台阶进了大殿。
入了东次间里,“娘娘,人来了。”
茹妃穿着一身深紫色绣了海棠花金线勾边的半新常服。
头上梳了个堕马髻,发髻里只简单的插了只流苏金钗,身子随意的窝在贵妃榻上,整个人透着几分慵懒,怀里抱着雪团儿似的一只不大的熊犬。
染了鲜红蔻丹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抚着熊犬的毛发。
那雪白的熊犬被他茹妃抚的很是享受的昏昏欲睡。
茹妃旁边一名宫人为她打着扇,一人为她捏着腿。
茹妃还未说话,左侧坐着的怡欣听说白楚楚来了,登时腾的站了起来,情绪激动的道:“母妃,快先打那贱人一顿,用竹板打她的脸,我要打烂那贱人的脸。”
“坐下!”茹妃不紧不慢的说了声,“这么沉不住气,你还能成什么大事?”
怡欣公主跺脚,满脸都写着不服不忿,红着眼道:“女儿已经忍了一晚上了,还要怎么沉住气?若是依女儿之意,昨晚就将她给绑进宫里,送进慎刑司揭了她的皮,她犯的是以下犯上的大罪。”
说着怡欣公主又将自己所受的屈辱过程复述了一遍,“女儿被那贱人按着用鞋底子打,现在脑袋还有些嗡嗡的……
那贱人将女儿按在地上让女儿给她舔鞋子呜呜呜,更可恶的她还让人侮辱皇兄,踩踏皇兄的头呜呜呜……”
怡欣公主重述完又一次的眼泪横流,双眼里满是怨毒,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愚不可及!”茹妃低斥了声。
她虽走的是菩萨路线,可她菩萨的只是表象,她并不是真的菩萨!
儿女是她的命,被人如此侮辱欺凌,等于欺凌的是她。
可她能在这明争暗斗的后宫里占有一席之地,不是侥幸,靠的是手腕和头脑。
可怡欣公主到底年纪小,还没有那么深的城府,说话做事只知道随着自己的心性儿来,闻言红着眼道:“母妃还骂我,难道您还怕了那个贱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