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欢不耐烦的撅撅嘴巴:“若这点事情都学不会,那奴婢在小姐面前可要输给了希儿那小丫头。”
只见小姐捏着簪子,又垂下了眉眼,想是要记挂着那孩子。
不知她如今如何了,计划好的事情全乱了套,不知希儿能不能当机立断,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可此时想这些也没有用了。
姜宁明明想毁了这玉簪,可看见碧玺完好的出现在手心,她竟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那一夜,她亲眼看见谢承衍以此簪子沾了墨汁,印在他和红月坊见过的那人的契约上,姜宁隐隐猜到,这东西或许对他们而言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她费尽心力要离开谢家,不仅仅是要逃离谢承衍,最重要的是要把这只簪子带出来。
若是他们的谋约以此为凭证,那少了此物,想必谢承衍往后怕是难以施展拳脚。
事情只要不能按照谢承衍、孙作鹤以及夏历那人的三方的协议来进行,那么边关之地就能多守几日,内地的百姓也可少受几分苦难。
而肖道全能够自由出入红乐坊这个谜一样的地方,那他和红月访那男子一定也脱不了干系。
连自己都能够从另一个时空来到这里,想来在这个世界也是无奇不有。
如果肖道全和红乐坊的那位姑娘本就是同一个人,也不算什么惊奇的事儿,毕竟他们的眼神那么相像,总是戏谑之中带着七分冰冷。
有人擅长易容术,要将一个人完全变为另一个人,自然有的是常人不知道的法子。
肖道全的习惯是有些奇怪,或许他常年佝偻着腰,就是不让人看出他真正的身量,也避免有人看出他脸上的纰漏。
在谢家呆了那么久,姜宁可并非整天只知道吃喝赌钱,看着手中泛着碧光的簪子,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既然谢承衍和这东西本就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那么他和仲夏之夜姜宁遇上的那位黄金面具人,也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或者说那一夜他救下的人分明就是谢承衍本人。
他对自己的局,或许从那时候便开始了,谢承衍正是担心身份被姜宁识破,才要将她娶回家中,毕竟这个时代,女子一旦嫁了人,便和娘家再无干系。
若要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且无其他人来料理这事儿,最好的法子便是将她变成自己的人,那她疯了也好,死了也罢,这个世界上除了她的夫君,再也没有人能置喙半句。
可姜宁不明白,落水那一夜,谢承衍为何不顾一切的要下水救她,难不成她还有什么被利用的价值吗?
或许是迷药的劲儿还没过,又或许在这路途之中受了太多颠簸,姜宁捏着簪子,在满脑子混乱的思绪中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丫鬟早早来请人,说是她们主子等着姜宁一起用完早膳,便要上路。
听见上路两个字,姜宁便觉得不吉利,明欢也将手中的包裹抱得更紧了!
章华府豪奢之中却透着别致清雅,小丫鬟带他们穿过几道回廊,走过曲曲折折的水榭,才走到膳堂门口。
媛儿停下:“这里头主子从不让旁人擅自入,今日他也吩咐了,只许小姐一人入内,咱们做下人的,在另一处吃些简单的就成。”
姜宁点点头,明欢便跟着媛儿离开了!
她提起裙脚踏入那流光溢彩的厅阁内,奇怪的是,这里并没有食物的香气,倒一反寻常的有几丝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