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柠又听得相爷说:“我身旁的人往后不要动不动就磕头下跪,一副贱婢奴才样。”
从前,大小姐也最见不得人动不动便下跪。
“是!”
说完,他便背着背篓下了楼阁。
瑔逍遥将手上那朵娇艳的兰花扔进火盆里,若不是赵柠生得同大小姐一样极白净,眼尾之处也同她一样狡黠,算得上三分相似,他绝不会留下此人性命。
红姨正在楼下等着,心想那人未经她许可便贸然上去,定是不能活着出来了。
见他全须全尾的出来,红姨明白,相爷的意思,怕是此人要留他所用了!
将人安顿好,她端着今日新熬的药上了暖阁。
推开门时,相爷正靠在玄狐皮上假寐。
她放下药碗要走,又退了回来:“相爷,这药这时候吃正好合适,放凉了怕要败了药性。”
瑔逍遥微微抬眼,半挑的眼角勾魂夺魄。“想来您来不单单是为了送这碗药吧!”
她轻声说道:“那人见了相爷的模样,怕是留不得了!”
他伸了伸懒腰,如寒冬细水涓涓说道:“上次姜家小姐也见过我这模样,可不见你说要杀了她。”
红姨低下头:“好歹她曾救过咱们手下的人,若是杀了她,怕苏晚晚再难为咱们尽忠。”
红姨虽杀人如麻,可并非滥杀无辜之人,虽身在烟花柳巷,可她心中也讲究一个义字。
不管旁人知不知道,她认定了,姜宁是对红乐坊有恩情在的。
可她深知,相爷绝不是有情之人,若是哪天自己用不上了,也一样会被他抹杀。
瑔逍遥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舌尖未及吞咽的药顺着唇角缓缓流下,他抬手擦了擦,顺势抹在红姨脸上。
“果然是刚好温热的活血,若是再放凉了,腥味可就重了!”
看着红姨脸上那一抹红,他似是对自己添上的那一抹浓烈十分满意,他淡淡笑着。
“我说红姨你也该装扮起来了,不过三十余岁,整日装得跟个老妈子似的,你啊,管好自己这张本就不出色的脸就好,其余的事儿,不必操心了!”
她转身正要离去,身后便传来一股凉意,相爷搭着她的肩膀说道:“姜小姐是到了该死的时候,我派赵柠相助你们,一同将这事办妥了!”
与其说是相助,不如说是监视。
她只得答道:“是。”
这一次,姜大小姐是真的活不成了!
相爷轻轻捏着她的肩:“放松一些,知道红姨是最乖的,必定不会叫我失望,先将活人带回来吧,也让我尝尝,吃了香雪凝的人血,是不是也带着香味。”
不过几句话,却惊得她拼命掐住掌心才忍住发抖。
她失魂落魄地步下楼阁,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相爷非要杀了姜大小姐,又为何要留下方才与姜大小姐有几分相像的送信人。
前些日子相爷便商定了,要直往安庆腹地,坐阵观战,若要把人带来,怕是她们也得将离城的日子往前挪了!
谢家选定了日子,于五月二十八乘船背上,自富江走水路,一路经停潼州、江陵、再到淮南,一路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