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自然是吃得没什么滋味,不过是看着清荔和小冬儿抢瓷盘里的烤小羊腿还有些意思。
这顿饭吃完,谢老爷便派冯宝带着府上仆从,开始收拾要带往京城的贵重物件。
见谢老爷先行离去,姜宁也跟着离了席面。
谢承衍忙追上来,不知从哪儿采来一捧带着露水的红芍药:“此花赠予娘子,愿娘子人比花娇。”
他便是多靠近半步,姜宁也觉得害怕,可她依旧笑得明媚:“那便谢过夫君。”
谢承衍想和她说几句悄悄话,可身后跟了一大堆姨娘,他也不好开口。
随着姜宁走回喜阁,几个姨娘竟也跟着不散。
姜宁有些疑惑,她回头问道:“你们这般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做什么?难不成还想给我放些巴豆、鹤顶红……”
元溪吓得小脸通红,慌张得直摇头:“妾不是这个意思。”
她看起来委屈巴巴的,倒像是姜宁欺负了她。
那巴豆倒也不是她真长了胆子,敢用来谋害夫人,而是和姨娘们猜拳输了,她不得已被委派了这个活计,她原本是假意放了巴豆在汤汁里,后头又掉包了才送给夫人的。
谁知伺候的丫头多是事儿,生怕她真去谋害夫人,便又将那汤羹换了过来,这才阴差阳错,将那东西送到了喜阁。
平日里她是胆子最小的,便是给她十个胆子,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儿她也做不出来呀!
可如今站在夫人面前,无论说些什么,都成了牵强附会,她一时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姜宁顾及着这儿人多:“有什么话,进屋子里说吧!”
谁知后头的三四个姨娘听了她这话,也纷纷跟着进了喜阁,便连着禾禾姨娘,也跟着来凑热闹。
进了屋子,几人便下饺子似的跪下,可把姜宁吓得不轻,这些姑娘又耍什么花招,难不成是要逼迫她退位让贤?
正当她惊得朝后靠了靠,禾禾便朝众人扫了一眼,大义凛然、恍若赴死般说道:“既然你们都不好开口,那这话便只能我来说了!”
说完,她又朝姜宁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这阵仗,怕不是要她的位置,大概是想要她的命啊!
见场面不对,希儿忙上前将人扶起来:“禾禾姨娘这是做什么?”
她也顾不上磕破皮的脑袋,泪花大串大串的滚落下来:“求夫人放咱们一条生路。”
这话说得奇怪,她们几个是没吃的还是没穿的,竟要姜宁给一条生路,方才看她们几人吃烤羊的样子,丝毫不像是步入绝路的姑娘们啊!
姜宁忙伸出手:“行了行了,别搞咱们赌桌上那一套虚晃一招,有什么话你便说吧!”
此时谢承衍正靠在案上,鼓捣他一早新采的芍药,对于眼前几个女人这场莫名其妙的大戏,他丝毫不关心。
禾禾算是知道今日找对了人,若是此事找公子说,那岂不是等同放直勾子钓鱼,光听得入水的声响。
她擦干泪花,低声说道:“其实今日来找夫人,是想……是想夫人准许咱们离开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