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小段路,已经听不到永成街上任何的喧哗声了,忽然那人身后那人冷冷命令她:“站住。”
识时务者为俊杰,姜宁听话地停了下来。
这下那人却没了动静,可姜宁感觉得到,利刃划破了她的脖颈,温热的鲜血正顺着耳后缓缓流下,这种让人窒息的恐惧让她手足无措。
风自身后吹来,似乎带来了更加浓烈的血腥味。
难道他受伤了吗?这念头飞快闪过姜宁的脑海,转念一想,即使他受了点伤,凭着他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刃,自己也不能拿他如何。
可为了多活几年,总该想想办法的,她轻声问道:“你受伤了吗?”
姜宁开始沉住气:“别怕,我会帮你的。”
不知哪个字说错了,那人手上的刀子又离她近了几分,仔细听来,似乎谢家的人找过来了!
那人低声命令她:“别出声。”
姜宁自然不会傻到大喊大叫,身后之人一旦暴露了,自己也活不成了!
好在这巷子错综复杂,白日里也难得在里头找出躲藏好的人,更别说现在这般黑灯瞎火的。
只要姜宁不出声,就凭外头那几个人,只能一条条巷子找遍了才能找到这儿来。
果然,家丁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她急中生智:“你也看见了,方才巷子外头来了那么多人,或许就是来抓你的,你定是对此地不熟,才误打误撞入了这乱巷,这里纵横交错,没有人带着,你出不去的,但我可以帮你。”
那人似乎被说动了,又或者他的伤已让他体力不支,感觉抵在脖子上的利刃松动了些,姜宁豁然转身。
他还欲上前制住姜宁,可利刃只划破了她束发的银带子,一头如墨长发就此倾泻,更衬得她肤白胜雪,娇美无双。
借着倾泻下来的月光,姜宁也看清了那歹人的脸,糟糕,这下可惹上麻烦了!
此人生得高大挺拔,从他轮廓分明、刀削剑刻的五官看来,此人并非全然为安庆血统,倒是和夏历来往的商人生得更相似些。
破裂的衣衫露出的地方可以明显看到他受伤的痕迹,想起今夜白水城似乎各处多了些隐秘人,就连各处酒楼也能看出训练有素的人增多了,就连戍卫也比平时多了几倍,想必就是为了找他的,此人定是夏历来的细作。
可真是人生无常,什么事都让她碰到了!
此时的萧景御已到了穷途末路,方才一番殊死搏斗,已耗光了他所有力气,可是他现在不能松懈,只要挟持此人,将他带到安全的地方,过了今夜,还有一丝机会逃出白水城。
可被他所挟持的少年忽然挣脱了他的挟制,还看见了他的面容,却是始料未及的。
萧景御紧紧握着匕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
这时候,空中云雾散开,他看到了少年的脸,月光下,他发丝泛着银光,少年的脸一半在月光之下,一半在乌发之下。
萧景御看得见她清透无双的脸,也看得见她邪魅阴暗的眼,虽说安庆男子多有生得像女子般貌美的,可眼前这少年让他真正震惊的是,他为何和早早死去的母亲生得那般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