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心下打着算盘,一共三十担的洛神花,按照最标准的浓度熬出来,一盒口脂五钱,至少能产一万盒最顶级的口脂,其余次些的红色,也能产出两万盒。
这青黛虽费工夫些,产量也更少,可五千盒也是有的,价格也要比口脂多出些。
按照同晚晚商议,当初定的口脂售价是五两一盒,次的也能买个三两一盒,而青黛好的要十两银子,颜色淡一些的也不便宜,同样是一个价。
这批货若是尽数销售出去,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她拉开帘子看了看白水城的街道,又想起方才看的黄册,只叹这白水城只有五万来人,市场未免小了些。
从前姜宁都是作坊式的做工,产量也少,又得晚晚姑娘大力推销,故而一时之间供不应求。
可如今人养得多了,工厂式的生产产量远远超过了需求,若还继续在白水城兜售,定是买不上价的,加之红乐坊出了事,恐怕知晓的人现在都是避而远之呢。
张义是聪明人,又擅长察言观色,见小姐有了收成却并不高兴,便也能隐隐猜出她在担忧些什么。
他朗声道:“小姐莫愁,若是你信得过我,便将这生意交给我,我带上几个可靠的兄弟,一路将货物送上永州,再带往苏杭一带,若还有余货,咱们便送上金陵洛阳去售卖,也不是不可。”
这何尝不是姜宁所想的,可他们这生意在外头毫无基础,恐怕一路上关卡险阻重重,何况这口脂保质期也才半年至一年左右,若是路上遇上什么阻碍一耽搁,时机也就过去了。
“这些事儿还得从长计议,改日里你带上几个可靠的、嘴严的人过来,我看看咱们手上都有些什么人,也好估摸着这事情该如何做,可你得切记,万万不能走漏了风声。”
张义点点头:“小姐放心,至今他们还以为这般宽容的主子是个三五十岁的男子呢。”
“那便好,等人带过来,便由希儿代我传话问话。”
安庆毕竟是守旧的,一女子家行事万不可大张旗鼓。
待到了家门时,只见东苑的柳枝嬷嬷神色慌张地带着胡大夫要往里走。
明欢忙上前搭话:“嬷嬷这么着急是做何?可是大姨娘那头有事儿?”
柳枝嬷嬷啐了一口唾沫:“呸呸呸,咱们姨娘好好儿的,不过是照例看脉罢了,明欢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
说完,她火急火燎地带着人直直往西苑去了!
明欢张望道:“这脚底都快擦出火星子了,还说没事儿。”
姜宁回身往凌云阁走去:“既然她说没事就是没事,就算是有事儿,也不关咱们几个的事儿。”
或许老太太今日着各院子的问话,便是为了这番动静,等回了凌云阁一问希儿便知。
可如今已是到了吃晚饭的时辰了,竟还不见希儿那丫头回来。
明欢边淘米边朝外头张望着:“希儿恐怕早饿了,怎的老太太还不肯放人回来,究竟是查问些什么事儿?”
见小姐只呆愣着想事儿,明欢走过去将米锅架在火上:“小姐,您今日怎的呆愣愣的,可是赵公子同你说了什么大事儿?”
不仅是大事儿,还是一个不小心就掉脑袋的大事儿,赵逸行这盘棋,牵涉过广,需要的人力物力也过多。
可谓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她可是提着脑袋在救人啊!
思前想后,姜宁不得不承认,这是保住晚晚唯一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