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看着那锅米:“都这般时辰了,再煮饭烧菜,等吃饭是什么时候了,做个简单点儿的皮蛋瘦肉粥,咱们将就着吃几口好了!”
明欢拿着小蒲扇扇火:“小姐,瘦肉是有现成的,可那皮蛋是个什么东西。”
姜宁走到小厨房,拿出几个灰包蛋:“就是前几日我带着你们做着玩儿的这个。”
她指挥着明欢:“先将蛋剥开,捏碎了和着米早早熬下去,待煮出米花时,再放些肉沫姜丝,撒些细盐就成了!”
明欢皱着眉:“这东西真是臭,奴婢也不曾做过这道粥,不知煮出来能吃不能吃。”
姜宁也陪着她在一旁煽风:“能吃能吃,你且等着看看小姐的手艺吧!”
明欢撅起鼻子:“小姐您的手艺奴婢实在是不敢恭维。”
上次蒸蛋,隔着水也能蒸糊了,做了个红烧肉,里头的糖糊得发苦,做个糖醋鱼里面能拧出来半杠子醋。
眼见粥已煮得冒泡,还不见人回来,明欢跑到院子口看了又看,又跑回来朝小姐嘟囔着。
“自从婧儿那丫头犯了事儿被发卖后,咱们凌云阁连个看门的洒扫丫头都没了,这么大个院子,人手不齐可照看不过来,张乔虽说也能护着院子,可他毕竟是个男子,诸多事宜不方便在后院走动。”
姜宁听得连连点头,这丫头虽说平日里只知道吃,旁的事情一概不着调,可这几句话,她倒是说到了点子上。
“等母亲回来我便去商议,是得找个老实的来使唤着。”
说了这半晌话,希儿总算匆匆回来了,想是在北苑呆得久了,她进门朝着姜宁行了个礼,便咕咚咕咚灌下大半壶的温水。
她擦了擦嘴角:“小姐,今日你不在,不知这府上险些出了大事,听说大姨娘今儿晌午动了胎气。”
姜宁问:“这是为何?”
希儿同她们二人围在一起,坐在小锅旁:“西苑的人不肯说,可听看门的小五说,许是被碧云姑娘给气的。”
“那祖母叫你们过去可是为着这事儿?”
希儿摇摇头:“也不尽然,今日老太太叫咱们各院子的人过去,一是为着点醒咱们,说是可不能学那碧云,将主意打到爷们儿头上去,否则她知道一个,便打出去一个。”
她在姜宁耳朵根子上说:“奴婢看仔细了,老太太说这话时,那东苑的锦屏脸都白了。”
碧云这条路算是走成了的,老太太怎能不防备着,若是往后这院子里的丫头各个都像碧云那样,那谁还能好好儿当差,这家里的少爷,又不知得闹出多少风月事来。
老太太这道家法,怕是成了压死锦屏的最后一根稻草。
见锅里的粥煮得差不多了,姜宁舀出一碗,坐在锅边就着喝起来。
“眼下防着她狗急跳墙生出事端,还得想办法将人弄出东苑,免得连累了母亲。”
正说着呢,门外头又响起了敲门声。
一开门,一股冲天的怪味便直往肖道全鼻子里钻,一向笑脸迎人的肖管家也不由得变了脸:“大小姐这院子里煮的什么玩意儿?又臭又腥的。”
那味道,简直像是悟了几日,又添了馊水的坏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