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明欢说,那次姜宝儿是被她亲哥哥给气哭的。
任她如何叫骂,姜宁这几日都是足不出户,只窝在内屋吃橘子,看红乐坊的图纸,任凭外头如何闹腾,她依旧不为所动。
倒是小姑姑姜荨摇着头进来:“她这般辱骂你,你竟能忍?若依着我这脾气,恐怕得把姜宝儿的嘴巴撕到耳朵根那儿。”
姜宁见人来探望,连忙起身:“小姑姑竟也来了。”不超三句话,姜宁硬是捂着心口子咳了三下。
姜荨忙扶了她坐下:“你身子不好,就不必起来了!”
姜宁又哀怨道:“小姑姑身后有整个肖家撑着,自是想如何便如何,可宁儿不一样,小姑姑您也不是不知道,宁儿蠢笨,一向是不讨长辈们喜欢的。”
“你这孩子,不正是讨人喜欢,才得了赵家的青眼吗?”
这话半年前说,姜荨倒还相信,可如今听来,却是透着一股讽刺。
连一向诡计多端的姜云信都能栽在她手上,她若是蠢笨,那天底下的人都不要活了。
长辈们不喜欢又如何,如今她母亲可掌着里里外外的银子,能少了她的吃穿不成?
姜荨今日来,恐怕探病是假,打秋风倒是真的。
见姜宁不说话,只默默煮着青梅茶,她又道:“说来这姜云信怕是疯了,竟当着你父亲的面,下那么重的手,活该他被打得下不了床。”
“许是我哪日得罪了哥哥,才遭了这罪。”
姜荨抱着毛茸茸的手套又说着:“你哥哥也是嘴上无德的,怎能如此污蔑女儿家的清白,我看你父亲还打得轻了呢?”
见姜宁似是依旧病恹恹地,打不起精神,姜荨也不好久坐,只起身道。
“改日你好些了,我再来同你说话,你们几个都是我亲亲儿的侄子侄女,云信那头,我也得去看看,总不好叫人说厚此薄彼,顺带的也该提点提点他,可不能这般对家里人。”
见她扭着腰背出了院门,姜宁又靠在了榻上,她这哪里是去探病,恐怕是去火上浇油的。
果然不多时,姜云信那头便传来了动静,听得人说姜云信被气得将屋内一众摆设砸了个稀烂。
就连随侍的小祝荣,额头上也添了几道伤痕。
姜荨可是抖落着衣衫,昂着脑袋满面春风地出了柏岳居。
明欢忙来说与姜宁听,又道:“这姑大小姐说她莽撞吧,她道还知道汪云春现下有身孕,不能气出个好歹,便光捡了姜云信这软柿子捏。”
主仆几人正说着话,吃着小姐近日新研制的锅子,雾气腾腾之中,姜宁见那张假脸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院门口。
肖道全笑道:“大小姐这儿好生热闹,想必事情过了几日,身上的伤该是大好了!”
姜宁一见这阴阳怪气地老管家,心里便是说不出来的滋味,她只吃着刚涮好的牛肉,也不起身。
只淡淡说道:“肖管家上这儿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肖道全回话:“可否进小姐的院子说话,外头风大。”
“进来就不必了,免得肖管家沾了一身子烟灰气,回头不好当差。”
他也不恼,,只笑着奉上一木盘:“这是赵家的帖子,明日他们便要来下聘。”
见小姐不动声色,希儿上前接过:“劳烦管家了,我替小姐收着了!”
肖道全施了礼,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