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料定母亲已有打算,便只能顺着他的意去办,可心底一个计划已悄然滋生。
姜宁既要凑上前来,就别怪自己手下手狠毒。
他笑意如春风般盎然:“母亲放心去吧,这有我在,并照料好妹妹和宁儿小姐。”
姜宁有些奇怪。赵公子已经考取功名,不日便要上京,为何还不早些准备?赵夫人倒有心思,拉着他同自己在这说话。
他朝着姜宁道:“虽前见过姜家小姐数次,可还未向今日般坐下来好好说话,不知小姐年方几何,平时喜欢做些什么?”
美男计?姜宁颔首垂眉一笑,心下想的却是谢承衍长得可比你好看多了,我也没中计,你这简直是毛毛雨。
这赵家的人变脸可比变天快多了,变化起来还能毫不留痕迹。也就逸允被这个家保护得太好了,似是完全不知人情冷暖。
她道:“回公子的话,翻了年就十六了,小女子平日里也无甚喜欢做的,不过是看些闲书,与姐妹们听听曲!”
赵逸行接着追问:“看些什么书?”
姜宁总不能说,他在看的是《国策论》《军备要略》《安庆山河志》,或是《千方毒草》这样的书吧。
她低声道:“不过是看些妇德妇言妇功,学着家里的女眷们做做花样绣绣帕子罢了!”
这个回答应该是丝毫不出纰漏的。
赵公子笑了:“姜小姐可真是秀外慧中,难怪母亲这般喜欢你。”
“公子谬赞!”
忽然逸允惊呼一声:“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长眼?”
转头看去,原来是她的衣裳被热水打湿大半。
逸允用手帕擦着衣衫:“阿宁,你先同哥哥说会儿话,我回去换身衣裳再来。”
姜宁点点头:“快去吧,可别着凉了!”
逸允走了,两人干坐着也有些无趣。
赵逸行起身道:“姜小姐才第二次到家中来,对这园子,怕是还不甚熟悉,若不介意我这便带你逛逛可好?”
“恭敬不如从命,还请公子在前头带路。”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丫鬟小厮跟在后头半丈远处,一行人沿着楼亭水榭往外头走去。
赵逸行走到院子内一高大的古树前停下:“姜小姐可知此为何物。”
姜宁看了眼,此树为榕树,本是最靠南的树种,官宦人家取其“荣”字,便有许多人运到各处栽种,连永州城也不免例外。
只是这榕树看着虽枝繁叶茂、高大威猛,可却被一藤状树纠缠着,乍看,两树相依相偎,亲密无间,不是眷侣,胜似眷侣,不是母子,胜似母子。
此藤树树干成一条条,树根绵延地面如老人的胡须,十分奇特,看似树与树相依,其实它却暗藏杀机,这就是被称为世界上最凶残的树——绞杀树。
在地下,绞杀树掠夺水分和营养,使被绞杀树木处于干渴状态;在地面,它那如篮状的根系紧紧地箍着被绞杀树木的树干、枝丫,抑制其增粗,阻止其水分、养分的输送;而在树冠上,绞杀树很快分枝、长叶,与被绞杀者争夺空间和抢夺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