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位小姑姑去而复返，那是因为一肚子气没处撒，更不想又受了老太太的指摘，那脾气，如何还守得住。
转眼看到站在老太太身旁的姜宝儿，再想想那日的事，她便成了火引子。
“都怪你害了我们芷沅，芷沅与你一向玩在一块儿，要不是你在一旁煽风点火，她怎会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说着，小姑姑竟要扑上去教训姜宝儿。
见这阵势，姜宝儿直往老太太身后退：“不是这样的，小姑姑……祖母救我。”
这种场面姜宁怎好干坐着，眼见姜荨扬起了巴掌，她急忙上前拉住姜荨：“算了，小姑姑……”
见姜宝儿躲到了老太太身后，她暗里将手中的梅子核轻轻弹到了姜宝儿脚下，她一个不妨直直扑去将老太太推到了姜荨的巴掌上。
好在姜宁分寸得当地拉住了老太太，所以那巴掌只是落在了姜宁手背上。
不过即便这样，那险些打在老太太身上的巴掌声也够把屋里的人惊得丢了魂了。
姜荨显然没想到这一出，已是吓得目瞪口呆，姜宝儿更是腿软得都快站不住了，毕竟人人都看到，是她把老太太推出去挡巴掌的。
姜宝儿慌忙摆手：“祖母，宝儿不是有意的，方才我只是脚滑了……”
呵呵，这晴天平地的，哪来的脚滑，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像是在扯谎。
姜荨也忙跪下，哭得声泪俱下：“母亲，女儿知错了，女儿不敢，女儿不是有意忤逆的。”
老太太气得捏拐杖的手几乎泛白，可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老人了，她舒了口气吗，勉强平静下来，只是声音森严得骇人。
“姜荨，我平日里就是这般教导你忤逆不敬的吗？你今日居然敢把巴掌挥到我脸上，改日是不是要将家都拆了，我看你那女儿便是随了你，目中无人，无法无天。”
姜荨扯住老太太的手：“母亲……女儿真的错了，求您看在我生下来还未见过父亲的可怜样儿，便饶了我这次吧！”
老太太本就子女单薄，又唯有她这小女儿长得是最像去世的姜老爷，可却连她父亲的面都没见过，提起这一茬，老太太满腔的怒火都化为了心酸。
“罢了罢了，你回你的通判府去吧，明日到城外的圆通寺为你父亲祈福烧香，也算是我对他有个交代。”
姜宁暗自观察着，姜家的人没有一个是笨的，她这小姑姑，还真是拿捏准了老太太的心思。
姜宝儿见威远夫人走后只余下她一人，更是胆战心惊，她此刻跪在地上，眼里满是泪光，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啊！
“祖母，我……我真的……”
“不必说了，你们姐妹二人都下去吧！府里还是要嫡庶有别，往后新进的首饰布匹，先送到东苑和凌云阁。”
老太太说罢摆了摆手，显然是对姜宝儿这个把她当挡箭牌的孙女失望极了。
姜宝儿还想说些什么，姜宁却先开了口：“是，祖母，那孙女便先退下了！”
姜宝儿见她起身，又似想到什么，急忙追出来，她牢牢拉住姜宁：“姐姐，我觉得你这几日似乎与以往有所不同。”
当然不同，以前她是被欺辱的命，现在她是来索命的。
姜宁整整衣襟：“妹妹若不是被关糊涂了，我哪里会有不同？”
姜宝儿甜甜一笑，似乎冬日里的雪都不如她耀眼，她拽着姜宁的袖子低声道：“那姐姐能不能帮帮我？”
见她不言语，姜宝儿显出小女儿般的焦急：“你也知道，今日我惹恼了祖母，必定是要想法子哄她老人家开心的，而这件事我又不想别的妹妹知道，便只好托你了！不会不答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