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宝儿见您安好,也就放心了!”姜宝儿跪在堂前,恭恭敬敬地向老太太磕了个响头,那额头碰地的声音大得,恐怕连外间洒扫的都能听到。
待她再次抬起头时,额上已是一片红肿。
老太太见了自是心疼不已,连忙由许嬷嬷搀着下堂来扶起她:“我的乖孙女儿,这是做何?看这额头都肿了,我的乖乖,叫祖母多心疼呀!周嬷嬷,还不快去找郎中。”
姜宝儿咬着红唇:“宝儿这几日不见祖母,想念得紧,所以只好日日夜夜熬着抄完了祖训,加之前日宝儿做梦梦见祖母病了,心里更是担心,于是宝儿为祖母手抄了整本《地藏菩萨本愿经》。”
说着,她接过碧后头丫鬟手上的经书,恭敬地向老太太呈上,不过低头那一刹那,姜宁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她眼中的笑意。
她身后的丫鬟急忙道:“老太太有所不知,小姐为了抄这本佛经,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加之思念祖母和父亲,几乎要晕倒在佛堂里……”
“碧云,别说了……”姜宝儿弱弱地打断她。
听说秋梨和清月走了后,汪姨娘写信去了禹州娘家,让他们新找了几个丫头送来,想必姜宝儿现在身后站的,就是禹州来的人吧!
说着,那丫鬟眼里居然泛起了泪光,这主仆真是一副好演技呀,不去戏园子里倒真是可惜了!
这一场祖慈孙孝的大戏,未免演得早了些,姜宁挑了颗姜梅子放入口中,暗中向明欢使了个颜色。
明欢便道:“老太太,今日逢节,小姐还未向夫人请安,这便去知会一声可好?”
老太太那头听碧云说得心都揪起来了,自然是懒得搭理明欢,只淡淡挥了挥手。
老太太将姜宝儿揽在怀里:“乖孙女儿,你若真是想我们了,差人来回个话,祖母怎舍得再关着你,说来你本就无错,是芷沅那丫头不识数。”
姜宁倒也顺水推舟:“是呀,祖母,妹妹平日里本就善良恭孝,那日的事情……”
“哈哈哈……好一个善良恭孝,母亲,您可不要被这小丫头给骗了!”
未见其人,已闻其声,说话的人自然是小姑姑姜荨,除了她,谁还敢这般明目张胆地指责姜宝儿,难怪汪姨娘明里暗里给她们母女下套。
她携肖芷沅一脸怒色而来,姜宁也忙朝她行了礼:“小姑姑安,芷沅姐姐安。”
姜荨知道,上次自己女儿之所以被老太太责骂,还不是因为招惹了姜宁,只是方才她听了老太太一番话,如今的气头都在姜宝儿身上,所以也懒得搭理她,只装作听不见的样子。
她跑到老太太跟前,扯着她的衣衫:“母亲,要不是姜宝儿,芷沅和我怎么会被您指责,这话传到肖家,她被她父亲关在了阁楼上反思,这几日日日吃不好睡不好,她也是您的外孙女儿啊。”
姜荨是老太太最小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是受尽娇宠的,如今亲女儿和亲孙女搅在了一起,还不头疼死老太太。
眼下她被姜荨实在晃得头晕:“都当母亲的人了,还这般人前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姜荨道:“母亲您就是偏心,只疼爱哥哥不疼爱我,连带着也只疼她的女儿,不疼我的女儿。”
老太太是最受不得别人说她处事不公的,听得这话,立马变了脸色:“糊涂,明明是芷沅对我姜家不敬,才受了罚,怎的你竟还敢来指责你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