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娘入府不久，新鲜劲儿都还没过呢，他心里多少是有些喜欢三姨娘的，只不过三姨娘总对她冷冷淡淡的，若是这次不做个公断，那往后他哪儿来的脸去偏院。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该说什么。
这事儿姜云信本想绕过去的，奈何姜宁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他只能又说道：“这熏黄虽有明册登记，可也难保不出错，也说不定是你和左管家串通好了陷害我呢！”
这下子，左武总算将汪姨娘和姜云信看透了，他们这些下人的命，恐怕还不如二小姐宠爱的阿猫阿狗，说推出去就推出去。
他们兄弟二人为了大少爷卖命丧命，究竟有何意义？
既然他们无情，就别怪自己无义，他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索性将大少爷做的事儿全抖落出来。
左武大声道：“属下担保写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若有不实，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身旁的清月忙拉住他：“相公，别说了，别说了。”
左武看着她：“你以为咱们守口如瓶，汪姨娘和大少爷就会饶咱们一命吗？咱们最后还不是落得和秋梨一样兔死狗烹的下场。”
再说姜宁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她可是亲口让人砍了他半截手，又亲身经历了刺杀的场面，自然知道左勇是怎么死的，定不会放过他们。
若是她一口咬死了，是他们兄弟二人干的，那汪姨娘和大少爷会不会又故技重施将这一切都推到他身上，那么等待他的也只有死路一条，清月也岌岌可危。
与其被背叛，不如就此搏命。
清月也总算是清醒一些了，这些年她为着大姨娘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不过就是想成为这个家的第一得意之人，掌管姜府的内务。
可若是与她相知相守的人都死了，那她得到这些又还有什么意义？
眼见清月神色不定，汪姨娘朝她说道：“清月，你可要掂量清楚，你相公误入歧途就算了，你若是也跟着作妖，我可是不会轻饶的。若你好好听话。往后我定不会薄待了你。”
清月看了眼自家相公，只能跪在地上哭着求道：“姨娘，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求您现在救我相公一命。”
汪姨娘看也不看人，只冷冷说道：“绑了你相公的人是姜宁，关我什么事儿。你要求也怕是求错人了。”
姜云信也说：“咱们家的下人如今是越来越不把主子当回事儿了。只因大小姐苛待了他们，他们便要联合起来杀了她，我看来这样的奴才不如也一同打发出去，让衙门给个公断算了。”
清月听得这话，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般，如木偶一样跪在地上，她这颗棋子终于是要被西苑废弃了。
忽然，她眼神狠厉，卯足了劲儿，上前想要携汪姨娘做人质，让他们放了左武。
可不想姜云信早想杀人灭口，清月此举正中他下怀。
他拔出身上的短刃，刹那间刺入清月心脏。
她死鱼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平素里一向温柔和气的大少爷竟亲手将她置于死地。
摸着心口流出的血，疼痛麻痹的感觉瞬间袭向全身。
大少爷眼神如恶魔般冰冷，他说：“胆敢袭击主子，死有余辜。”
他抽出利刃，清月应声倒在地上，她挣扎了几下，便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