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抱着新生的孩子,满脸痛惜:“这好好儿的大孙子,怎么肩胛骨成了这样?”
后头跟进来清月忙说:“回老夫人的话,方才奴婢在外头候着时,似是……似是听夫人说了,要产婆捏断孩子的锁骨。”
姜晋瞪着张氏,不由分说大骂道:“我原以为你只是性子别扭些,不想你如此无度量,竟敢明目张胆的害这孩子,枉你还是京城出身的贵女。”
还不等张氏回话,素心嬷嬷就一耳瓜子铲在清月脸上:“你个刁奴,道听途说就敢来陷害主子,我们夫人这是在救三姨娘和这孩子的命。”
姜宁正要拉住她,嬷嬷那暴脾气,又一个巴掌打在了清月的上,扇得她东西南北都快分不清了!
嬷嬷原来在张家是打耳刮子出身的吗?怎么回回巴掌打得又狠又准。
汪姨娘忙拽着姜晋的手哀怨起来:“本是大好的日子,春儿,想着在夫人手下讨生活,忍忍也就过去了,可我的人只不过说了句实话,素心嬷嬷就这般,不是等同当着众人面打春儿的脸吗?”
谁不知道,清月可是汪姨娘最得力的丫头,可谓是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嬷嬷这几巴掌,不说姜晋不高兴,老太太看了更是憋着一口气。
清月在旁捂着脸哭得可怜,汪姨娘走过去抱着她拭泪。
她嘴里一通言语:“方才三姨娘才疼得死去活来,我看如今咱们也不好受,往后这个家,是只有东苑能说话了,清月你见了什么,听了什么,可都得老老实实烂在肚子里。”
老太太听了这话,更是觉得是张氏使的坏,子嗣一脉,一向是她最看重的。
张氏瞧着这主仆两你一眼我一语,誓死是要把这口锅往她脑袋上扣,她喝道那二人:“够了,余老先生和他孙子还在呢,这般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是有意要给我们姜家丢人吗?”
老太太在宅院历练多年,孰轻孰重还是拎得清的。
她忙看着姜晋道:“阿晋,这是余老先生,若不是赵夫人,咱们哪儿能请到这般妙手回春的老神医。”
姜晋这才回过神来,做了一揖:“在下有眼无珠,不知余老先生光临寒舍,实在失礼。”
还不待余老先生开口,余林岑道:“姜老爷客气,今日若不是我们赶巧,又见夫人心焦如火,心善如水,这孩子想必是救不下来了!”
产婆也忙说道:“是呀,这还是难遇的哪吒胎,若不是姜小姐学识渊博、夫人当机立断,今日恐怕母子俱损呀!”
产婆又说:“这哪吒胎的孩子生是站着生,生时候是难些,可一旦生下来了,那都是命定不凡的,这孩子将来必能成就一番伟业。”
姜晋听了高兴:“承您吉言,您老活儿干得漂亮,快去账房领五十两赏银去吧!”
产婆听了,脸上笑得跟花开似的,忙起身告辞,就跟着丫头们出去领赏去了。
见这宅院之中是非又要起,余老先生连一盏茶都没喝完,便忙起身道:“我和林岑出来久了,医馆里又离不得人,现下也该走了,便告辞了!”
说着,他头也不回得走了出去。
眼见姜宁虚弱,说不上话,余林岑本想多留片刻,替夫人多辩驳几句,可爷爷都走了,他再呆着难免找人非议。
也只得说道:“小生也告辞了,只是这孩子今日还能活着,全是夫人和大小姐的功劳,姜大人可别伤了人心。”
这个人,余林岑一字带过,自是没人注意,就连姜宁,似乎也不知道,少年在偷偷看着她。
姜晋忙起身:“多谢余老先生与公子救命之恩,我送一送二位。”
余庆乘忙摆着手:“不必了,大人家中事儿多,便先料理着吧,只是姜小姐我瞧着是颇通医理的,往后小姐若是闲着,还望多多到仁心堂指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