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人哈哈大笑:“如此甚好,老夫就不信,我麾下辛劳戍边的卫士,还不如一酒后调戏良家女子的纨绔子弟得人心不成?我看那薛通判的儿子就是打死也不为过的。”
这话姜晋倒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只得点头道:“公道自在人心。”
孙作鹤转念又道:“初次到姜大人府上,也未有准备,不过我驻守安庆与夏历边境,自购了些夏历盛产的宝石手串,想赠予府中各位侄女儿赏玩,只是这手串大小不一,还得劳烦姜大人请各位小姐出来一一试过才好。”
姜晋忙推托道:“大人光领寒舍,在下有失远迎已是不敬,怎的好再要大人礼品。”
“嗯?”孙大人如老虎般哼了一声。
“莫不是姜大人不屑与我这武官为伍?”
来时主上吩咐,务必要确保姜小姐安全,如今若是见不到人,还如何交代。
孙作鹤本就生得面阔目正,自有不怒而威的气势,此言一出,姜晋已是吓得两腿发软。
他勉强正了正神色:“孙大人盛情,是下官失言了,下官这便让家中的孩子们过来。”
姜晋使了个眼神,姜云信便唤来丫鬟,前往各院去请了三位小姐。
孙作鹤有事相商,自是要多走动的,姜宁听了倒不觉得蹊跷,只是她身上带伤,如何见得客人。
丫鬟却道:“孙大人和老爷正候着呢,说是家中的小姐们一个都不许少。”
姜宁只得换了身宽松的袍子,避免碰到伤口,随着那丫头去了。
姜宝儿是姜云信亲自去接的,自然是头一个上前挑了串上好血红的红宝石。
而姜宝欢听了有这等好事,自是跑得快,赵夫人的东西她没得,这孙大人家的,她可不能落下。
于是跑到前厅也领了串晶莹剔透的手串。
一见到姜宁,孙大人便笑开了花:大小姐吧!“这便是姜家大小姐吧!”
姜晋连连点头。
孙大人脸上确实带了伤感之色:“这姑娘长得可真随我家那闺女,可惜我戍守边关,不得常回,不知姜大人可否不嫌弃,让这孩子认我做义父?也全了我思女之心。”
今日的事儿来得一件比一件蹊跷,姜宁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姜晋便一口答应。
他一脸谦卑:“这是姜家高攀了大人,更是小女的福气。”
孙作鹤拍了拍姜晋的肩:“我这义女可还请姜大人好好儿照料。”
习武之人力道大得惊人,姜晋被拍得虚晃了几步,可依旧面不改色忙应道:“姜宁这孩子在姜家可是备受宠爱的,大人尽可放心。”
孙作鹤点点头,将一块令牌塞给姜宁:“丫头,若是疼了病了伤了,可要尽快派人到我宣抚司传话,若有谁往后敢招惹你,可要问过我这把佩刀答不答应。”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均是吓住了,姜宁究竟走了什么大运,能撞上这样的好事?
姜宁呆呆的捧着令牌,这又是哪一出?平白无故又多了个不相识的爹,这谁能乐意?
她方要拒绝,姜晋便谄媚道:“阿宁,还不快叫义父。”
这……她实在开不了口。
孙作鹤摆摆手:“罢了,孩子还不习惯,往后咱们来往多了,自然就熟悉了!”
他看了眼天色:“时辰也差不多了,姜兄,在下告辞,宁儿,咱们后会有期。”
姜宁福身:“孙大人慢行。”
眼见孙作鹤要走,姜晋父子忙跟在后头送客。
姜宝儿再也憋不住了,她挑拨到:“宝欢,咱们姐姐真是好命,怎么就生得随了孙大人的女儿,往后她与咱们,可不是一路子的人了!”
姜宁瞥了眼她们:“我本来同你们也不是一路人。”说完,便独自回了凌云阁。
姜宝欢此时恨不得她们两个永远消失,凭什么大姐姐有外人高看一眼,二姐姐又受尽祖母父亲宠爱,而她却什么都没有。
她捏着泛光的宝石手串,只想着如果眼前这两个人都死了就好了,那一切都落到她头上了!
孙作鹤的马车过了拐角时,车内的清俊逼人的贵公子问道:“如何?”
孙作鹤一改方才耀武扬威的样子,毕恭毕敬:“主上放心,属下看着姜小姐虽受了些皮肉伤,但也无大碍。”
谢承衍面色一变:“皮肉伤?她那么瘦弱,岂能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