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北院里她是一口水都不敢喝，那般斗智斗勇，又说了那么多话，姜宁此时嗓子都快冒烟了！
她灌下一大壶茶，才缓了缓道：“留着已是无用了！”
吴成领听得直愣愣的晕了过去，柳氏倒还清醒，哭求道：“小姐别杀我们，饶了我们吧！”
她虽憎恶分明，但不是杀人如麻的魔头。
她看着柳氏：“现下白水城你们是呆不下去了，就算我放你回去，大姨娘那头也不会轻饶了你，你们可还有别的去处？”
柳氏想了想：“奴婢老家是青州的，这些年在家里还有些田产，可回去营生。”
她吩咐道：“张义，你将他们二人平安送出城去吧！”
柳氏连忙推着吴成领：“咱们死不了，还不快谢谢小姐。”
姜宁瞥了眼二人：“这城内我保你们活路，可若你们出了城还想再回来，又或是打了别的主意想在背后使坏，那可就真是死路一条了！”
柳氏忙指天发誓：“此番离了这儿，我们绝不回来！更不敢再害小姐了！”
这几番威逼利诱之下，柳氏倒也老实了，姜宁索性把脑子里所有的疑惑通通问了出来：“我母亲的病可是与大姨娘有关，我的朱砂之毒又是谁下的手？”
柳氏说道：“这院内的流水账奴婢清楚，可夫人这事儿却实在不知啊！别的事儿，她也从不交与我们办的。”
姜宁抚着额头，抬了抬手：“罢了，你们走吧！”
若不将这毒源连根拔起，那么就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中毒，可眼下没有证据，她也不能发作。
既然汪云春下毒的帮手不是他们，那便就还藏在这府里。
今日事多繁杂，待明欢布上饭菜时，天已然黑了！今日她做了些小炒豆腐、辣炒鸡丁、清炖鲫鱼，倒还简单爽口。
姜宁给明欢夹了块鸡肉：“信封可送出去了？”
明欢点点头：“苏小姐说，知你处境艰难，那封信可永远留在她那儿做你的护身符，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她定替你伸张正义。”
她晃着汤勺：“此番是我欠了她的，来日里她若有难，咱们也得全力而为。”
正说着话，素心嬷嬷匆匆赶回来了！
“小姐，外头一切都安顿好了，奴婢在城郊驼子庄买了间家私还算齐全的院子，还带着六七亩的肥田，共花了七十八两银子，但加上给小少爷和那两个护卫置办了些衣衫被褥、吃食，现下也只剩五十两不到了！这日子，又得紧着过了……”
姜宁忙拉了嬷嬷坐下，替她捏着肩膀。
素心正要推脱，又被小姐一把按下：“嬷嬷不必操心，今日的事成了，往后可不必紧巴巴的过，以往皆是你替母亲和我们姐弟操劳，这下我也该让您享享福了，往后咱们也像西苑似的，买她十个八个丫，让嬷嬷您也过过管事儿的瘾。”
素心听得热泪盈眶，她总以为他们是要困死在姜家，眼看夫人病重，素心自觉得愧对了远在京城的张大人和老夫人，不想如今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些，可都多亏了小姐！
若柔自小受宠，性子也养得敦厚老实，不知这内院的险恶，所以姜宁和云笙也是不懂人心狠毒，这般本事，从前的姜宁是连万分之一也学不会的。
嬷嬷粗糙的手拉着姜宁，扶着她的鬓发：“小姐，我总觉得您不是从前的小姐了，可您又活生生的站在这儿，不是你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