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口气:“你们说的这些若咬定到底,那便保你们还有活头,可若到了老太太、老爷跟前乃至大理寺跟前又是另一番说词,那我母亲这银钱,便只能是你们吞了,届时你们也休想好手好脚的离开白水城,听见了吗?”
他们想到查出此事姜宁定要与汪云春大闹一场,可万万没料到她竟敢大胆到与姜家当面对质,更不惜闹上京城,这他们如何敢应。
姜宁敲了敲桌子,大声喝道:“听见了吗?”
说着,张义的剑已搭上了柳氏的耳朵根。
她颤抖着身子,只得磕头答道:“小姐,万不会再有变动了!”
她起身道:“那好,现在你们便与我和母亲一同前去北苑见我祖母。”
出了杂役屋,张氏担忧地拉着姜宁:“宁儿,真要如此吗?开弓便无回头箭了!”
姜宁叹了口气,反握住她的手:“母亲,您以为现在还有回头路吗?您看看姜家这四方天地,看看这破屋寡房,姜家从来就没有把我们当做一家人。”
她蹙着眉:“可我与你父亲,毕竟是二十几年的夫妻。”
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
可张氏毕竟是这个年代的女子,讲的是出嫁从夫、三从四德,若要她直接与姜晋和离,只怕要将人吓晕过去。
她只得缓声道:“母亲,现在是汪云春吞了您的嫁妆,不是父亲,您拿回自个儿的东西,岂非天经地义,若父亲真还记得那么一点点夫妻情谊,他应该分清是非黑白,牢牢站在您这一边。”
想起这些年在汪云春手上受的气,张氏坚定地说道:“对,我的东西凭什么就变成了她的,咱们去。”
姜宁喊来明欢:“你再去红乐坊一趟,把这信封交给晚晚,若两日我未去取回,便让她代我差人送去大理寺。”
她想了想:“再把剩下那二百两银钱拿出来吧,让素心嬷嬷与张运、张乔一同,藏着云笙出去,找个偏远安静的小院儿,买下来安置好。”
明欢皱着眉:“小姐,可他们二人可信吗?会不会……”
姜宁收拢目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咱们得信他们。”
安排好这一切,她们母女一行二人,加之张义押着吴成领夫妻,一路直往老太太的北苑去。
几人刚转过假山,就见汪云春带着姜宝儿扑棱蛾子似的,花花绿绿的在那儿摇晃。
姜宝儿一身的水粉色,眼含秋水,面若桃花,确实让人垂涎欲滴,不过可惜是个白莲花。
汪云春那标准的开场白又来了:“哟,姐姐今日怎的有精气神出来逛逛,想来病是好全了!”
她侧过身,行了个半搭子的礼,那蒲柳之姿,也不怕折了腰。
见了蓬头垢面的柳氏二人,她心里先是一惊,又料他们不敢胡**代,暗自定了定心。
她故作惊讶:“我说这几日柳氏都未去账房,原来是姐姐那儿把人用上了!”
张氏转过身去不再搭理她:“我与老太太有事儿相商,晚些自会传你,就不耽搁了!”
“正巧我也是要往那儿去的,一道儿吧!不见姐姐久了,我们家里人可都念着您呢!”
什么叫你们家人,敢情张氏是个外人。
这贱婆娘,日日净想着如何算计别人,好独霸姜家,算计得张氏险些惨死,云笙命垂一线,真是多看她一眼都嫌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