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卢干净利落地在小郡王脖子上划了一道，鲜血往出渗透。
小郡王瞬间被吓得脸色苍白，不敢言语。
薛统领看着那刺目的红色，下定决心，说：“事情布置得这样周密，应该不止你们两个的功劳吧，我想见一见那位大人。”
湛卢冷笑：“那岂是你能见的？”
薛统领说：“圣旨就在我手里，想要我手里的东西，难道不该露面吗？”
“你想跟我谈什么条件？”裴衍楷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他还戴着面具，还是作为齐司马的那身打扮。
薛统领惊讶极了：“是你？”
小郡王不敢置信：“齐照！”
裴衍楷一层揭面具，另一层接纳狰狞恐怖的猪皮，露出了原本的一张脸，多日未见阳光，甚是惨白。
他说：“那是我皇族的亲眷，谁让你们动他了？”
湛卢立刻认罪：“卑职认罚。”
裴衍楷一出面先罚了自个人，意在收买小郡王的心，他将人搀扶起来，搂在自己怀里，感受着颤抖的身躯，轻声说：“不必害怕，皇叔从未想过伤害你。”
小郡王反而抖的更厉害了：“皇叔，我是皇族中人，并不畏死。”
裴衍楷听着他孩子气的话，只是笑了笑：“人命只有一条，谁说皇族的人就不能畏死；薛统领，你也可以怕死，人人都能怕死。正是因为每个人都有害怕恐惧这项美德，所以我从不以杀人为乐，一直都在算哪些矛盾是可以化解的，哪些是不可避免的。你我之间，本来没什么矛盾，我还想重重的提拔你。”
薛统领神色复杂：“摄政王，我既不用你威胁，也不用你收买，先帝的圣旨我可以给你，我只有一个要求。”
裴衍楷说：“我喜欢跟人谈判，有条件谈是好事。”
薛统领下定决心：“我要你以祖宗先辈发誓，绝不伤害当今陛下一丝一毫，如果你违背了誓言，裴家先辈九泉之下烈火焚烧，你的后代必定不满十岁夭折而亡。”
裴衍楷立刻举起手，向天发誓：“本王以列祖列宗发誓，保证不伤害当今陛下一丝一毫，如果违背誓言，我不得好死，我子孙后代不得善终，裴家的江山社稷在我手而亡。”
这套誓言已经相当很狠辣了，连江山设计都许诺进去了。
薛统领算是松了口气，“那份圣旨我请府内的大夫帮我保管。”
裴衍楷脸色忽然一变，急急忙忙往回赶。
这东西兜兜转转竟然落在了江沅手里，那完了！
他像是有野兽在追赶一般，急匆匆地回到王府，王府被抢的快要空了，也就门口的石狮子太沉搬不动留下了，就连门都被拖走当柴火烧。
期间还有零星的几个刁民，不长眼睛想要袭击他，被他一拳一脚打得直接飞了出去。
他冲进了屋，看见了江沅。狗剩和孩子下落不明。
江沅手里攥着圣旨，微笑道：“很久没看见你这么慌乱了。”
裴衍楷深吸一口气：“江沅，我有件大事要跟你讲。”
江沅：“还是我先给你讲吧，先帝让你成为摄政王，但给了魏真一道旨意，你恐怕这里面是废除你位置的遗召，所以心中一直忧惧。你来到渭城的目的就是这份遗诏，现在它在我手里，我给你念念内容吧。有几个字我不认识，但我大概领略了一下意思，‘如果新帝无能，摄政王可取而代之。’惊不惊讶？你的担惊受怕从来都是多余的。先帝没有想过要废你，他想的是给你铺路。有了这个东西，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登基了。”
裴衍楷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