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挑完的面具,又去猜灯谜。
灯谜串串像无数糖葫芦一样,垒成高墙了,一帮人围着猜,烛光照射着,耀如白日。
主人家用长杆挑出一盏灯笼,在人群中滑过一圈,让大家看清楚了灯谜。
江沅就是个笨蛋,一个都猜不中,然后瞎碰运气:“在、啊、问、元宵?”
“明月当空人尽仰,人家说打一个字,你都蹦出一个词儿了。”裴衍楷直摇头,做人怎么能蠢到这份上。
江沅撇了撇嘴,“男人,你行你上呀。”
裴衍楷也不客气,知道江沅无知,刻意讲的很详细:“明月当空一段中的‘明’字,因‘月当空’的‘空’别解作‘空无’,而损去‘月’剩下‘日’;后段‘人尽仰’的‘仰’字因‘人尽’而损去‘人’剩下‘卯’,‘日’与‘卯’重新组合成谜底……”
“我知道了,是‘昂’,我先猜出来的,这彩头归我了。”旁边的人抢着说了出来,这盏灯的彩头就归他了,彩头是一个还算精致的荷包。
裴衍楷倒是不贪图那个荷包,可自己给别人做的嫁衣怎么都不爽,他死死盯着那个抢彩头的人,已经在心里将其杀死一万次泄愤了。
江沅鄙视道:“让你装逼,被人抢了吧。”
裴衍楷:“……”
他一时火气还真上来了,接下来花灯上一个他解一个,这简直成了他一家之地,别人连话都插不上。
四周人都用敌视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
江沅的彩头都拿不过来了,彩头都是一些小物件,无非是帕子香囊,木钗之类的东西,在富贵窝里养了这么久,她也分得出好坏了,对这些东西不是很热衷,伸手拉了拉裴衍楷,说:“差不多行了,知道你厉害,咱们走吧。”
裴衍楷扬眉吐气地走了。
冬荣跟上了二人,汇报道:“刚才那个抢王爷彩头的人,已经让湛卢把人拖到小巷子里揍了一顿。”
裴衍楷出了一口恶气,笑着点头:“赏。”
冬荣看着憨厚,实际上比湛卢精明多了,来了一看就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是裴衍楷手底下常用的人。
江沅好奇地问:“冬荣,今天一直不见你,你去哪儿了?”
“劳烦王妃惦记,卑职去办了点事。”冬荣说了跟没说一样。
江沅撇嘴:【虽然长得漂亮但说话真是无趣,木头美人。】
裴衍楷听着她心里话,盯着冬荣看,这货要是知道自己被评为木头美人,是不是得荒诞死?
冬荣被看得不自在,上前小声在王爷耳畔说:“卑职原不该来打搅王爷王妃逛,只是突然接到线报,乐仪公主府安排了刺杀,卑职是来保护王爷的,四周也安排了护卫,规划好了路线,请王爷跟卑职走。”
裴衍楷看着江沅蹦蹦跳跳的背影,“先不回家。”
冬荣惊讶:“王爷,有刺杀。”
裴衍楷说:“有刺杀也得等江沅玩完了再回家。”
上元节没宵禁,玩到多久都行。
舞龙、舞狮、跑旱船、踩高跷、扭秧歌,每个都能看一会。还有那唱戏的,人戴兽面,男为女服,倡优杂伎,诡状异形。处处张挂彩灯,巨大的灯轮、灯树、灯柱等,满城的火树银花,十分繁华热闹。
江沅眼底都是光,映照的特别明亮,那是月亮藏在了瞳孔里,充满了憧憬:“要是天天可以这么玩就好了。”
裴衍楷嗤笑:“愚蠢的想法,要是天天这么玩,国家还要不要发展了?百姓的民生问题怎么解决?地谁来种?料子谁来做?房屋谁来建造?敌军谁来抵御?洪水旱灾……”
江沅哼着道:“在这么愉快的日子里,你就不能天真烂漫一下吗?亏你脸上带的还是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