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夫人身形晃了晃,差点也晕过去,惊慌失措地说:“茶茶,我的女儿,王爷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
裴衍楷视线一直停留在江沅身上,她坐在梨花木的摇椅上,腿上还盖了薄薄的毯子,怀里抱着个软软的棉枕,手上端着茶盏慢悠悠地喝着。
她倒是会享受。
“参见王爷。”丫鬟们连忙行礼。
裴衍楷眉头一皱:“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珍珠低头回答:“王爷,是魏兰茶对王妃无礼在先,王妃才小惩大诫。”
“这……是我女儿不懂事。”刺史夫人一副把苦楚都咽回肚子里的表情,声音颤抖地问:“能否求王妃看在我的薄面上,饶过我女儿。”
江沅换了个姿势,问:“你是谁?”
刺史夫人说:“我是已故皇后的生母,江州刺史的夫人,刘氏,听说兰藉当年在宫里和王妃也有几分故交,我勉强也算王妃的长辈,只看这些微末的薄面,求你手下留情,兰茶已经晕倒了,再经不起什么惩罚了。”
兰侧妃哼了一声:“你算哪门子的长辈,我们家王妃正经的长辈是宫里的太妃,剑城的亲戚,父母是元帅和元帅夫人,一般人在我们家王妃面前都担不起长辈。”
刺史夫人看向兰侧妃,她早就知道有一个长相酷似自己女儿的人,魏兰茶说的。但故作惊愕:“这张脸……”
兰侧妃被戳到了痛处,天底下没有一个女人甘愿做另一个女人的替身。她故作镇定:“是我父母给的脸,别人也拿不走。”
刺史夫人坠坠不安:“王爷恩深意重,只怕会惹麻烦。”
裴衍楷呵斥兰侧妃:“不会,府内的一个侍妾罢了,多嘴多舌,休要对刺史夫人无礼。”
兰侧妃不甘心地垂头:“是。”
江沅:【狗男人啊,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昔日不也是把兰侧妃捧在心尖上的吗?昔日还是小宝贝,转眼就让人心碎。咦,我作诗的能力很强呀,我可真是个文化人。】
裴衍楷一言难尽:江沅认识不到和正经诗句的差距吗?她不是都背出来了吗?
江沅觉得自己是个文化人,底气更足了:“王爷有什么不顺心的冲我来发作,何必拿旁人泄气,兰侧妃所说并无不妥。珍珠、小桃,接着让魏兰茶磕头,听蝲蝲蛄叫还不种庄稼了?”
蝲蝲蛄是危害禾苗的重要害虫之一,农民的大敌,但也没谁,因为它叫而不种庄稼。
江沅觉得自己又说了一句名人名言,彻底坐实了文化人这个称号。
裴衍楷嘴角无语一抽:“你说谁是蝲蝲蛄?”
江沅下颚一抬,神情略带鄙视:“谁搭话,我说的就是谁。”
整个王府里就没谁敢对裴衍楷这么说话,府里的妾室下人们都看着,刺史夫人和魏兰茶听着。就听着江沅有多强势,连王爷她也敢顶撞。
裴衍楷气愤地指着江沅,“你无礼。”
江沅顺杆往上爬:“都听见了吗?王爷让我再无礼一点,来,上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