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凤仪阁杂草丛生,东西凌乱的扔在地上,也见不着什么人影,一推开门,屋里头全是灰尘,都呛鼻子。
“真是人走茶凉呀。”江沅感叹了一句,在屋里翻找出来一块抹布,从院里的水缸里舀出点雨水洗了洗,开始擦一擦屋。
不一会,门被推开,只见小桃走了进来。
她很惊讶,泪刷地落了下来:“小姐,你回来了!”
江沅也很意外:“你没走啊。”
“奴婢怎么会走呢?奴婢要等您回来呀。”小桃抹了一把脸,哭哭啼啼道:“奴婢一直守在凤仪阁,就是有时候会被叫去浣衣房洗衣服。”
江沅眉头一皱:“你是我的陪嫁丫鬟,他们凭什么让你洗衣服。”
小桃说:“王妃不在家,兰侧妃把凤仪阁下人都调走了,浣衣房的人说,反正奴婢也没伺候人,就让奴婢去干活。奴婢不想生出事端,就忍了,奴婢还要等到王妃回来。”
江沅看着她那一双手被泡的不成样子,相比起刚来那天,看见的漂亮丫头,眼下已经被挫磨的不成样子,才短短半年的功夫像是老了好几岁。
她一时火气就上来了,屋子里瞅一圈,找着把剪子能充当兇器,拉着小桃就往出走,“带我去浣衣房。”
浣衣房的管事姓何,是兰侧妃的远房亲戚,一个四十来岁死了丈夫的寡妇,长得瘦瘦高高,满脸皱纹,看着就刻薄。
“谁让我丫鬟洗衣服的?她的卖身契在元帅府,你们懂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她都不是这家人,凭你们也指使得动!”江沅进去就踢翻了一个洗衣盆,乒乓弄得闹哄哄,人人都趴着墙探着头观望着。
何管事脸一垂,压根没把这个王妃放在心上,谁不知道王府里最得宠的是兰侧妃,王妃还因为诬陷兰侧妃被关进刑房去了,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王妃,便是下人也看不起。
她敷衍道行了个礼,不咸不淡地说:“王妃,她是您的陪嫁丫鬟,那就是嫁到王府来了,吃王府的住王府的,却不伺候人,那跟主子有什么区别,王府不养闲人。”
江沅直接上去抡了一巴掌,啪的一声响,她揉着手心说:“王府不养闲人,这话该是主子说的,我是主子,我还没说话呢,轮着你一个下人说这种话吗?”
那么多人看着众目睽睽下,何管事突然挨了这一巴掌,半天才回过神,只觉得颜面无光,气的眉毛都炸起来了,“王妃,我姓何,那是兰侧妃的亲戚,可不是一般的下人,怎么说也是王府半个亲戚。”
江沅笑了:“亲戚?你算王府哪门子的亲戚,跟王八沾点亲,就以为自个儿是玄武了?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侧妃,侧妃是妾,妾就是半个主子半个奴才,跟奴才是亲戚,那就是奴才的奴才,你还当的耀武扬威起来了,还想压主子一头,你脑子不好使吧,活个什么劲呀,死去吧。”
何管事气得要死,但江沅可以伸手打她,她不能还手,就只能坐在地上哭:“王府这样仁善的人家,怎么会有王妃这样动辄要打杀奴才的人,奴才明明是按着吩咐办事儿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要挨打挨骂,我不活了,我一头撞死算了!”
旁边的人赶紧去扶她,劝她,好像她比王妃还重要。
小桃生出退缩之意,毕竟王爷不站在她们这一边,就怕惹出来事情王爷向着兰侧妃,王妃要吃亏。
她说:“王妃,奴婢知道您想为奴婢出气,心里特别感动,但怕给您添麻烦,要不咱们回去吧。”
“等一会。”江沅左右看看,“给我指一下,哪些衣服是你洗的。”
小桃指了好多衣服,那些衣服一看这都是女人穿的,花纹还挺精致。
江沅把腰间别着的剪子抽出来,咔咔就开始剪,丫鬟们想要来拦着,她手来回挥着,谁敢靠近就划划谁的脸,可是没人敢拦着。
她三两下就剪碎了一件衣服。
“你快住手,那是兰侧妃的衣服。”何管事着急的喊着。
江沅更加不客气,全都剪碎它,剪子指着一圈人说:“记住了,小桃这双手金贵的很,王爷的衣服都不洗,其他人算个什么东西。今天就指名道姓的说,兰侧妃,下贱东西,别脏了我们小桃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