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此话恐有偏颇。”魏九思回头,目光水波不惊,“天下间有各般男子,并非只有骑射打猎这一种,况且南郑天下太平歌舞升平,也已不需要男子靠武力来糊口养家,南郑不缺武功高强擅长骑射的男子,亦不缺读书识礼谦逊明理的男子。”
白音被他一席话说的无言以对,低头看着他拿着勺子的手,他手腕上是一串串珠。
“怎么,那南郑皇帝是你喜欢的女子?”
魏九思继续煮汤,并不理会她。
“听说南郑的皇帝三宫六院滥情得很,你一个男子,能堪忍受?”
“并非所有皇帝都如此,况且,我很相信她。”
汤差不多好了,魏九思找了个汤盅盛出来,锅里还剩了许多。
“王女若是无聊可以尝尝中原的汤,料想叱琰没有这种东西。”
说完,他便端着汤盅离开了。
“我才不屑吃你们中原人的东西。”
白音神色不屑,魏九思却没有理会她,背影越走越远,白音对着厨灶上升腾的袅袅热气,有几分好奇的拿着勺子盛了一些尝了尝。
“味道平平嘛,没觉得好喝在哪里。”
她回头看了一圈,从旁边拿了一个碗,盛了一碗汤端着跑了。
方淮奉命守在王伦烁所住的大帐外,看他会否同穆什有什么交易,蹲了整两日,否不见王伦烁出来。
这人倒是真沉得住气。
但是到了第二日入夜的时候,他便绷不住了。
夜渐渐深了,方淮没有什么进展,已经要起身回去歇着了,大帐的门帘却突然被掀开,从里面透出来烛光,王伦烁同身边的小厮走出来,径直去了大帐后不远的空地。
大帐位置还是高的,后面空地底下有一片低凹的坡地,底下就是潺潺河流,水流声并不猛烈,站在空地上往下瞧,隐隐能看得见水流折射月光,到了夏天,底下的山林里会飞着许多的萤火虫,眼下是西北最热的时候,萤火虫最多,往底下的草丛里扔一颗石头,石头滚落便会惊起许多萤火虫。
王伦烁经常在西南西北周游,对此处的风景有些了解,如此美景,他不由得席地坐在草地上。
“可带我的笛子来?”
“少爷,咱们眼下躲在此处,可不能发出声响被南郑的人发现,否则国主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王伦烁微叹一口气。
“我本来便是不愿意帮他们的,奈何我生是东齐子民,皇命不可违。”
漫漫长夜,空旷的草地上,夜风吹过带着些冷意,方淮坐在树干上瞧着这两个人悲春伤秋,不由得“啧啧”两声。
这些文人墨客就是爱小题大做,管他什么皇命不可违,不想做就不做呗,这天底下就没有谁能逼一个人做他不想做的事。
逼迫他的从来都是自己。
方淮瞧着这两个人实在是没趣,他打了个哈欠,转身跳下树回去了。
回去路上,正好碰见刚刚从郑荆楚门口出来的阿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