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江鼎一个巴不得他这个太子马上就死的人,如今能亲写这样一封信,可见姐姐当真是病重了。
姐姐自小到大,所做从来不能随心,胸中郁结太久,本就体弱多病。
自姐夫去世之后,她便越发愧疚,又要常在魏江鼎面前维护他们一家,已是身心俱疲,近两年的身体越发差了。
此番他以为自己能得个军工回去,堵住魏江鼎的嘴,料想日后在朝中也无人再敢轻慢他,未想到还没等到他大胜而归,先收到的竟然是姐姐病重的消息。
一日之间,北魏甚至毫无征兆的撤了兵,退居十里之外。
而魏如行,则着人收拾了行李,带着魏九思同郑荆楚,连夜快马回了上都。
原本二人还指望着能找个机会逃出北魏军营回到济州,没想到被捆了扔进马车,一日一夜过去,再睁开眼,人已经到了上都。
两个人挣扎着在马车里坐起身,马车已经进了上都,两个人挣扎着互相解绳子,马车却慢慢停了下来。
“将这二人先送回我府中严加看管,不许给他们松绳子,这二人可狡猾的很。”
不等两个人反应,魏如行已经骑马离开了,两个人在马车里被送到了魏如行的府邸,刚进府门,便被扛着扔进了无人的厢房。
北魏的房屋与南郑大有不同,门一关上,几乎看不到外面,两个人挣扎了半天,都没解开绳子。
“怎么办,如今咱们离南郑几千里之遥,再想回去,可是难了。”
“无碍,自然有办法,”魏九思安慰她,“料想眼下魏如行遇到了相当棘手的问题,暂时管不到我们。”
魏如行急急忙忙策马赶到了宁心公主的住处,进了门便急匆匆的往后院跑。
“姐姐可还好?”
来迎他的是姐姐身边的侍婢,他也顾不上礼数,急忙问。
“公主今日付了药,已经好了许多了,如今正睡着呢,清早醒过一次,喝了几口粥。”
那便好。
魏如行松了口气,进姐姐房跑到姐姐床前,才瞧见魏江鼎一直站在旁边。
姐姐的面色苍白,都没什么血色了,好在呼吸均匀,想来已然脱离了危险。
魏江鼎负手站在他身后,一身玄墨色的袍子,暗蓝的淡纹,白青玉的腰带扣在腰间,乌发竖起,瞧着便是一脸的严肃模样。
只是得了长相的福,肤白貌美的,年近三十了,倒像是只二十出头一般。
他把控朝堂近十年,却始终没有自己坐到那个位置上,想来也是极能忍的。
“大司马。”
在他面前,魏如行不得不收敛锋芒,他表现的越拙笨,他便对他越放松警惕。
“你倒赶回的快。”
他语气清清淡淡,听不出喜怒,魏如行却还是听出他的声音带了些沙哑。想是一夜未睡。
“有劳大司马照应,大司马还是先回去歇着吧。”
“你舟车劳顿,理应先沐浴更衣才是。”
“既如此,我便先回府一趟,晚些再来看望姐姐。”
魏如行虽不甘,却也不能硬碰硬,因着姐姐的关系,他留着他同父皇的性命这么多年,否则以他的心性,怕是早就将他们父子俩杀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