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及此,灵芝毛骨悚然,拉住颜输棠的胳膊,“郡主别看,荒郊野外晦气得很。”
“别怕,我去瞧一眼。”颜输棠见身侧受惊的二人跟着自己莲步微移,她俩眼睛却不敢直视前面,只说道:“你们跟我走。一会儿我不让看,谁也不许转头来看。”
灵芝与灵雪应了声,脊背发凉地缓步徐行。
颜输棠走到树木缠绕的铁箱前,见露出的表皮坑坑洼洼的。她温和地说道:“闭上眼睛。”
灵雪二人缓缓阖眸,凭感觉抱住颜输棠的柳腰,生怕她跌倒。
颜输棠打开铁盖,杏眸瞪圆,俯首细看铁箱里经了漫长的岁月,腐烂成枯骨的尸体。
堪堪回想起六长老曾说,他是在铁箱里发现黑珍珠和鲛人图。
颜输棠推测他放火烧小苗寨时,有人情急之下进了铁箱避难,因某种缘由不慎死亡。
她放下铁盖,对身侧的俩人说:“可以睁眼了。我们回去,等明儿天亮让临巍带人来。”
“郡主可别来了。”灵雪心里后怕。
“没事。”颜输棠挽着她俩的胳膊,喋喋不休诸多欢悦之事,转移她们受惊的注意力。
她们回到侍卫们所在的火堆前,天色渐晚。
坐在火前的卫廉看见颜输棠毫发无损地回来,不悦地问道:“你贸然去何处,可是出了什么岔子?”他在附近找了一圈,等了良久她才回来,叮嘱过不准乱走。
“等会儿告诉你。”颜输棠道。
她与灵雪俩人清洗香蕈,准备饭菜。
晚膳后,众人围坐在火堆前。颜输棠将采蕈时所见告知卫廉等人,相约隔日去寻找。
夜色更浓时,躺在火堆前,身上裹得厚实的众人沉沉睡去。
颜输棠背靠铺着单薄真丝的布,仍觉得膈应,思虑明儿的事突然难眠。
卫廉脱下锦袍盖在她身上,伸出手臂担着她后脖子,“睡不着么?”
“临巍。”颜输棠呢喃道。
她睁眼望向邈远夜空,星星点点的亮光闪烁着交错,转头看了眼眼眸如水的他,“祖母真是个奇怪的人。引出无止境的事,留给我们来善后。”
卫廉轻声一笑,摸着她的脸庞低声道:“有你在,一直追逐无止境的事走下去也无妨。”
颜输棠心被触动,转移话题,“灵芝她们被尸骸吓着了,原本怕得不敢睡。”
“我也从未见你怕过那些。”似乎胆子过于大。
“怕过啊!”她蹙着两黛远山眉,小声说:“小时候盼儿常用民间鬼怪故事吓我。我夜里掌灯都不敢独自走路,都得拉着二哥、清殊哥哥送我回去。盼儿总爱使坏,故意躲在我找不到的地方。”
卫廉脸色一沉,“你喜欢过魏国官家么?”
颜输棠唇角噙着笑意,故意问:“你是何意思?”
他俯首轻轻吻她,阖眼假寐,不再言语。
他耳畔吹进一阵温柔风,萦绕在他身心久久不散,“清殊哥哥跟二哥一样,卫临巍才是棠儿爱的人。”
她见他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头从他手臂上起来,怕他隔日手臂酸痛无力。只抱着他的手,枕在不平的布上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