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整个人软了下来，离清子大喊一声冲过去抱住他，眼眶血红，眦目欲裂。
小姑娘跪在一边像是被吓傻了，只惨白着脸呆愣愣地看着，连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来。
门外的人还在尝试推门，闹哄哄的敲门叫喊声和门内的惨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离清子不断尝试着给他止血，可不管多少符篆下去，那血液依旧浸透了两人的衣衫，将青色的道袍浸成了黑色。
顾央央在一边看着，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但她也明白，这里是识海，只怕眼前的场景，早已是不可改变的过去。
师兄脸上的血色和他的体温一样急速下滑，在弥留之际，他指了指身边的小姑娘，却是气若游丝，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离清子满脸泪痕，知道他的意思，咬牙应下。
在山门口不远处将师兄埋葬后，两人又往山门里面走去。可没走多久，就听到山门处轰隆一声，外面那群发疯似的村民竟然扛了土炮来，想要轰开大门。
顾央央看着离清子脸色大变，她猜到了离清子和师兄是唯青山门退出这个世界的时候，派到山下最后打扫收尾的人。如果门真被轰开了，恐怕唯清山门的隐退也会出问题。
离清子的脸上闪过明显的犹豫，他看了眼拽着他的衣角，一脸惊慌的小姑娘，嘴角抿起，最终还是向门口走去。
顾央央听到他对着外面喊：“唯青山门和你们村落平日里无冤无仇，甚至多有照拂。如今山门隐退，还望诸位手下留情，给山门上下一个清静。”
外头依旧是闹哄哄的，没有人在听，甚至她听到了炮弹上膛的声音——外面的人已经决定不死不休。
离清子踩着染上鲜血的土地，眼底隐隐跳着火光。
“轰——”
第二发炮弹炸在门上，厚重的钉门重重地颤动，带起山洞里的尘土飞扬。顾央央几乎可以断定，再来两发炮弹，这门必然会被攻破。
巨大的爆炸声突然将小姑娘从她的世界里抽离出来，小小的身影如同秋风中的落叶，簌簌的抖动起来。
她“哇”地一声，哭着抱紧离清子的腿喊阿爸。
离清子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又回头看着不断落下灰尘的大门，眼底里的光慢慢沉淀下来。
顾央央眼皮一跳，离清子整个人的气场肉眼可见地产生了变化，她隐隐有些不安的预感，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她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却突然听到一阵咒文声响起。
是离清子。
顾央央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前一把拉住离清子：“你做什么！”
他竟然想要开山门！
为了关门已经有人惨死，他是疯了！
再怎么把眼前的一切当做一场电影，顾央央也清楚即便这是在识海，她还是会受伤。山门一旦被打开，外面的人不知道会把他们怎么样，离清子和小姑娘不是真人，可她万一出了意外，魂魄受伤了修复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