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老太太却是惨白着脸，摇摇晃晃的身躯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她的声音喑哑，脊背佝偻得更深，嗓音中带着颤抖和不可查觉的祈求：“阿琛，谢家是你的家，你想想你的父亲，别开玩笑……”
“呵，这时候了倒想到提起阿琛的父亲。老太太这脸皮之厚，令人叹为观止。不过您是不是忘了，阿琛的爸爸，我的先生，到底是怎么死的？”清冷的女声突然响起，杭舒烟秀气的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厌恶。
“是谢彬在外面惹了事，跟丧家犬一样跑回家求救！一个成年人从不想着承担责任，却想要无限制地让身边的人帮忙擦屁股！明明是一辆车，明明阿琛的爸爸在后座，为什么四个人里面就死了他一个，老太太您当初拦着我不让我查，却没法挡住悠悠众口！”
“你住嘴！”老太太双目通红，大喘着气。
大儿子的死是一个意外，她一直这么告诉自己。这么多年过了，她几乎忘了当初是怎样面对丧子之痛，又是怎么在所有人都怀疑谢彬的时候，站起来将外面的流言蜚语强势压下去。
她知道这对大儿子不公平，但是谢家不能乱。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能再失去第二个……
杭舒烟肆意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和埋在心里的怨恨，她看着自己的儿子，眼底隐隐含着快意：“阿琛的选择没错，谢家这个吃人的地方就应该让它烂在泥潭里，老太太不是偏心二儿子吗？那你一定要活长一些，看看谢家能被你爱的二儿子毁成什么样！”
“哈。”
杭舒烟忍着被打断的不满，看向发声的顾央央，对方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忍不住皱眉，“顾小姐是什么意思？”
“意思没有什么，就是觉得，三夫人倒是出乎意料的常情。我本来以为，你既然能狠下心将自己的孩子抛在这吃人的地方，又怎么会这么多年还记挂着孩子爸爸的死因。毕竟，您从离开谢家到结婚，前后也不过花了一年。如今看来倒是我眼拙，没看不出来三夫人对亡夫竟然有这么深的感情，所以感叹了一声人不可貌相。”
杭舒烟被说得涨红了脸，顾央央这话正着反着听都不对，话里话外布满了刺，一个不小心就被扎个窟窿。
谢其琛对着杭舒烟开口：“三夫人的要求，我答应了。也请三夫人遵守承诺高抬贵手，老太太年纪大了，给她留一个安稳养老的地方。”
谢其琛这番话听在顾央央的耳中，明白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对其他人他或者能狠心，但老太太一手将他养大，舐犊之情是避不开的。即便他到最后放开了谢家的责任，却也无法看着老太太在衰落的谢家受苦。
杭舒烟本想再说什么，但想到自己的任务已经算是圆满完成，便也只能按捺下来，点头答应：“Sions家族和谢家的恩怨一笔勾销，但以后若是谢家自己出了问题，就别怪Sions家族秉公办理。”
她瞥过谢彬，对方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爬起来一再点头。
“我还有个要求。”在一边沉默了半晌的顾立儒此时突然开口。
顾央央有些惊讶他会突然插手：“什么要求？”
顾立儒笑了笑：“据我所知，要将留雀彻底激活，需要极大的灵力和复杂的阵法。想必三夫人那边已经集结了能人异士，我希望能去亲眼看一眼。”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