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其琛定了定，看着她的侧脸半晌，才走到她的身边，将牛奶递给她：“喝了。”
如果是平时她不一定会接，可今天却实在没有心力，再加上她也想要和他讨论那张地图，便乖顺地将杯子握进手里。温度正好，不冷不热，正是她这些年给他温的那个温度。
一个意识突然在脑海中闪过。她在他生命中留下的痕迹，好像也在改变着她。
缓缓喝了两口奶，谢其琛看着牛奶在她唇上留下的那一圈乳白色的痕迹，在床头灯的照映下显得尤为湿润，喉头上下滚了滚。
他瞥开眼，开门见山：“那画里头的山门，恐怕是难在世间。”
顾央央睫毛一颤，心底里一股酸涩蔓延开来，她听懂了谢其琛的话里的意思，或者说，他和她的想法达成了一致。
在她看到那张图的一刹那，就隐隐明白了唯青山门失落的缘由。她曾在想象中描摹那个灵气逼人的世界，可那与现实相差实在太大。传说中的无数仙门大派在历史中消逝，她也曾怀疑，到底是历史湮没了这些辉煌，还是他们主动将踪迹藏了起来，早已放弃了这个凡世。
如今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个修士大能就拥有移山填海的能力，又怎么可能因为时代而完全没了踪影。
这样的猜测让她心悸。她想到自己，想到师父师兄，想到门内的几十个师兄弟。他们以正派道统自居，这么些年来修炼得艰辛，目标就是找回唯青山，光复宗门。可如今看来，或许山门并没有消失，只是他们被抛弃了。
何其可笑，原来最令人难受的不是努力没有结果，而是想象与现实完全背道而驰。
她深呼吸了几口，心头的酸楚却没有缓解。
谢其琛缓缓开口：“顾立儒……我可以帮你说。”
如果师兄知道了，也就代表师父知道了……
顾央央咬了咬唇，睫毛下的眼盯着脚尖：“不用。不用，这是山门内部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谢其琛眼底闪过一丝暗光。如果是以前，她必定会抱着他，在他颈窝里哭泣也好，纠缠也罢，在他面前她总是能露出最柔软的那个地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竖起了自己的围墙，坚强却清冷。
他深沉的眼盯了她半晌，突然站起来，两步跨到她的面前，在她惊讶的目光中将牛奶一把从她手中抽出，随后俯身，大手插进她的发丝中，强硬地扶住她的后脑勺，薄唇直接印上了她的。
顾央央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发难，刚想惊呼，就被他进一步探进了口中。
她不断挣扎，用力去掐他的手臂，却不起一丝一毫的作用。
他的唇舌在她的口中不断碾压攫取，烫得就像冬日里的火炭，将她的思维烤得渐渐蒸腾起来，随后逐渐消散。
整个房间都充斥着她低低的小兽般的呜咽声，在男人的耳中不啻为最好的春/药。
半晌他才稍稍放开她，身下的人泪眼迷蒙娇艳欲滴，他觉得自己的自制力正在逐渐崩塌。气息混乱里，他再次轻轻吻下去，舔舐她甜美的唇角。感受到她久违的依赖，心底里生出久久的悸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