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进火锅店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大堂人不多。服务员将他们安置在靠窗的位置上，谢其琛脱下西服放在一边，静静地等着顾央央点完单。
“还想加点什么？”顾央央报了几个名字，将菜单递给谢其琛。
“你决定就好。”
顾央央有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以前他们每次出去吃饭，她兴冲冲地做好攻略，将她想要吃的点完问他想加什么的时候，他会说“随意”。说了几次“随意”她就生气了，抱怨他不上心，还因此吵了一架。后来谢其琛每次的回答就变成了“你决定就好”。
仿佛很尊重她，却从没有放在心上。
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他下颌紧了紧，想到宁晗的话，站起身：“我去拿蔬菜。”
贵州的火锅蔬菜都是免费的，在一边的大架子上放着，随吃随取。
顾央央的眼神到处飘，不一会就定在蔬菜架子边的男人身上。
谢其琛身材挺拔，西裤包裹的双腿修长笔挺，从顾央央这个角度看过去，下颌线清晰侧脸几乎是雕刻般的完美。这样的一个人间极品，能把手里的塑料夹子都变成装饰品。她注意到店员和为数不多的食客眼睛不住地往他身上瞄。
不知怎么喉头就有些紧。
没一会谢其琛挑了一篓子蔬菜过来，除了某个不知名的野菜，其他都是她爱吃的。
锅底已经滚了，谢其琛拿着夹子将土豆片先放进去。他手指修长白皙，悬在红彤彤的汤底上如玉般温润。
服务员烫了些牛肉分到盘里。谢其琛慢条斯理地将肉放进嘴巴里，不一会，那略显薄情的薄唇已经红彤彤一片，似乎有些肿了起来。
沸腾的锅底氤氲着一片白气，顾央央隔着雾看他，突然胸口有些闷。他不吃辣，青椒的味道都接受不了。
她喊了声服务员，要了杯冰椰奶。回头却见谢其琛深邃的眼看着她，那黑沉的眸子深不见底。
“心疼吗？”他说。
顾央央好不容易起来的那一点点心软瞬间就消失了。这人情商绝对在地底下。
“心疼个屁。”她爆了个粗口，转头不看他。
谢其琛却突然勾了嘴角，淡声道：“我心疼了。”
心疼她明明可以过正常的日子，却被他拉进了黑暗里。她说的没错，他对她不好，任由别人欺负她，明明可以珍惜的时间他只因为自己的痛苦把她往外推，却忘了她的痛不比他少。
他欠她的。上天终有一天会给他惩罚，但或许，他浪费的那十年时光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顾央央以为他说的是这段时间赵晚给她泼脏水的事情，心底一动，问他：“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和她哥哥达成了什么协议？你有什么需要他做的？答应他什么了？”
谢家在风水世家执牛耳，大部分情况下勾勾手就可以解决问题，她想不出还有什么是谢家家主需要低头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