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惊澜这才悠悠然睁开了眼,他沉默了会儿,笑道:“他既然已经回来,我是否该把你从白王府赶出去了?”
韩夕雾挑了挑眉:“我若真要对你不利,就不会与你做那样的交易。”
段惊澜笑了笑,不曾应声。
隔了好半晌,他道:“你上次与我说,追杀鹤不归的人是西凉皇室之人,你有几分把握?”
“……九分。”韩夕雾道,“早年楼释和苏白麓都跟着鹤不归躲躲藏藏,没有人比他们知道的更清楚。我亲自问的苏白麓,不会有错。”
“太巧了……”段惊澜笑笑,“这时间算下来,竟与西凉徒家被灭门的时候一模一样……”
“徒家被灭门没错,但当初,他们的小女儿徒安陵不知所踪。”韩夕雾道,“如果徒家有血脉留存,徒安陵是最好的切入点,也是能够给殿下解毒的最后希望。倘若徒安陵活到现在,应该已经是个妇人。只可惜……可能见过徒安陵的鹤不归,已经死了。”
“你给我的消息,可比西凉公主给我的消息有用多了。”段惊澜混不在意地说了一句。
韩夕雾笑道:“徒家的事情牵连到西凉皇室,甚至可能牵扯到皇室秘辛,那陈歆歌自然不可能全盘托出。”
“谁能料到徒家的灭门,是西凉皇室一手曹纵呢?”段惊澜仿佛有些疲惫,又问道,“你家主上此次回来,可有什么动作了?”
韩夕雾挑眉:“这个问题,您还是问麒麟卫好些。我看丘明堂已经在外头等了挺久了。”
段惊澜这才恍惚间意识到了什么,揉了揉头:“糊涂了,那你先退下吧。”
韩夕雾欠欠身子,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忽地回头看了段惊澜一眼:“白王殿下,您之前与我说的,三年前的那件事,可是当真?”
段惊澜望着她,道:“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好,我信你。”说罢,韩夕雾转身离去。
她却不知道,这句“我信你”让段惊澜怔了好久。
直到丘明堂进了屋,段惊澜都还没缓过神。非得林明然好心提醒后,才如恍然大悟般惊醒。
“殿下,您怎么了?”林明然关切问道。
“无事。”段惊澜苦笑摇头。
他只不过是想起了云危画罢了。
想起曾经的他与云危画,也是那么相互信任过的。
段惊澜喝了口热茶,问道:“你有事禀报?”
丘明堂面色凝重,单刀直入:“北瓯的国师不知为何没有回国,而是半路折返回来,还派了人在大街上散播诉状,其中尽是些不利于殿下的造谣诽谤之语。”
丘明堂一鼓作气的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了个纸张:“这是属下从路上捡的,殿下您看。”
段惊澜接过那诉状,草草扫了一眼,面色也变得如丘明堂一般凝重。冷笑:“楼释这是打算鱼死网破?天真至极!”
虽是这么说着,段惊澜却狠狠将诉状扔向一边。
林明然捡来看了,脸色煞白:“污蔑,纯属污蔑!不论是麒麟卫还是咱们白王府的暗卫,根本没踏出帝都一步!怎么可能去谋害北瓯皇子和玄素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