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惊澜真的很会抓住她心情波动的点——不论是能让给她开心的,还是能让她愤怒的。
云危画知道她与白王的关系已经不比从前,可如此冷漠的话,亲耳听见段惊澜说出口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异常不甘。
云危画的脑中空白一片,缓了好久,才冷笑道:“白王殿下言重,是危画逾矩了。”
可曾经,他们两人之间,是不分什么逾矩不逾矩的。
当女子的身影消失在段惊澜的视线,墨袍男子才松了口气。他怔怔地望着眼前,目光却没有焦点,双目空洞。
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错不该将云危画留在白王府里,错不该对云危画动了心思。
不然,他现在也不用费尽心思的斩断两人的情愫。
段惊澜倚靠在梨花椅上,阖上双眼,疲惫之态尽显无疑。
——云危画,我已经护不住你了啊。
白王府迎娶新娘子不过三日,厉王府便被查了封。
文太妃生前是先帝最敬爱的妃子,更是白王的生母,她被毒杀的事情,很快就在朝堂中激起了涟漪,再加上某些激进官员的添油加醋,大有一番要将厉王推进大牢的架势。
厉王没有既没有认罪伏法,也没有为自己申辩喊冤,他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沉默与冷静。然而,在事情即成定局的时候,白王段惊澜开口了。
他向明德皇帝请求,让厉王禁足于厉王府下的一处别院,不得诏令,永生不得踏出一步。
不论是大臣们的提议,还是白王提出的“退一步”的求情,厉王这个王爷都算是废了。可不管怎么说,段惊澜的建议至少留了厉王一命,也让他过得不至于太过落魄。
明德皇帝很快便答应了下来。他不愿在厉王的去留问题上费心,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值得他去做——比如趁此机会,收敛了厉王手下的上百商铺;再比如趁此机会,严厉打击一下以旌雨楼为例的江湖势力;再比如,朔月公主大婚完成,便要忙着将北瓯使团们送回去了。
厉王被送到崇州那处别院的时候,仍旧有人来为他送行。
他曾经的露水情缘们一个个哭的梨花带雨,满街红袖,那场景蔚为壮观,云危画远远见了都忍不住惊叹:这桃花,开的是真旺。
“她怎么也在?”舒心忽然惊道。
“谁?”云危画问。
冬夏倒是没说什么,可看向厉王那边的时候,脸色瞬间变了!
远处,厉王与那些美人们挥袖作别,而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南宫卿安!
她居然也跟去了!或者说……厉王居然要带着南宫卿安一起走?
云危画脸色一沉:“没什么好看的,咱们回去吧。”
“嗯。”冬夏应道。
在云危画转身的时候,却忽然有了一丝异样感。
好熟悉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人跟过去了!她倏地回头,却只看见城门口为厉王送行的熙熙攘攘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