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皇宫夜色深沉,除了宴会处的灯火通明,其他宫殿皆是寂静得令人害怕。
白王和白王妃立场没多久之后,周余暄也从令人窒息的宴会上离开了。
明德皇帝本想留下他,却被皇后悄悄拦住。皇后的笑容很有深意:“让他去。”
让这位北瓯皇子去。
只有周余暄出去了,才能找到中途离场的白王夫妇,才能……让白王夫妻俩的感情更加错综复杂。
明德皇帝会意,便也任由周余暄离去了。
周余暄出了宫殿,一路往出宫的方向走。沉沉黑夜,明月高悬,只有三两颗星星在夜幕之中点缀。快要走出皇城的时候,周余暄终于见到了白王夫妇。
见到他们两个的时候,周余暄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跟着追出来的行为有多么不理智——云危画和段惊澜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追上来做什么呢?想说什么、能说什么?
他确实对云危画很感兴趣,想和她亲近,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这样的感觉,不能说是爱,如果要找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或许只是缘分。
周余暄忽然怯步,他悄悄躲在朱墙后面,窃听着两人的私语。
他听到了日后回想起来,足够让他懊悔一生的话。
他听到段惊澜冷声发问:“你,真的动情了?”
黑夜里,云危画被白王狠狠掐着脖子,她的声音却哀伤而坚定:“臣女动情。我……喜欢五皇子。”
一句话,胜过惊涛骇浪。
有些事情,是不该有指望的。
当你在黑暗里看到了一丝星火,便会依据本能去奢望更多——奢望微烛,奢望明灯,奢望一楼光华,奢望满城风月,奢望整个世界。
朱墙后,周余暄的的心跳快到让他陌生。
“你胆子真是大了。”他听到段惊澜极度压抑着愤怒的声音。
下一刻,朱墙的另一边似有很强烈的风划过,等周余暄冲上去的时候,原本站立在那边的两个人影已经不见了。
天阙国白王的武功,确实让人望尘莫及。周余暄甚至都捕捉不到他的影子。
他的目光中难掩失落,怀揣着心事重新回到了宴会上。
白王府里,段惊澜将云危画扔进了谭风院。阴沉着一张脸,冷冷吩咐院子里的暗卫:“出去,谁也不准进来!”
“那两个丫头呢……?”众多暗卫里,不知道是谁这么问了一句。
可他刚问完,便对上段惊澜充满杀意的眼神。这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于是谁也没再多问,都紧退了下去!
段惊澜进了屋,不顾云危画吃痛,狠狠将她扔进了内室,点上灯,将整个房间照得灯火通明。
段惊澜捏着云危画的下巴,冷声:“本王还当白王妃眼光甚高,原来这么容易动情?你才见过他几次,嗯?”
充满威胁气息的话语,让云危画背脊发寒,她依然嘴硬:“没办法,一见钟情。”
简简单单的话,更能够激起段惊澜的怒火,他眼中的怒意瞬间被点燃。段惊澜蓦地冷笑:“原来白王妃,与你的三妹也没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