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惊澜放下茶杯,终于肯偏过头,认认真真地、真真正正地看向云危画。
又喝了一杯之后,云危画的脸上微微泛红。
周余暄忽然出声拦住:“这覆射令什么的,咱们早就玩腻了,不如换个新花样吧!”
他是在替云危画解围。
云危画向周余暄投过去感激的目光。北瓯使团是今日的“客”,在今天,他们说的话自然更受尊重些。
皇后笑道:“是,要不咱就换一个吧——飞花令怎么样?”
说是换了个玩法,但实际上不还是要考验诗词。
云危画觉得自己今天是逃不过去了。
可就在这时候,她又听到了段惊澜的声音:“无趣。”
很简单的两个字,却让皇后的笑容瞬间僵硬。
周余暄早已经听过天阙国白王和明德皇帝之间的过节,却没想到这两兄弟互不待见到明面上都能怼起来的程度。
对于北瓯的这些看客来说,还挺有意思的。
楼释也似笑非笑地喝了口茶。
北瓯国参加今日宴会的人共有四个。除了五皇子周余暄、国师楼释之外,便是韩夕雾和谢祁。
比起前两人的出挑,后两人沉默寡言得很。尤其是谢祁,正常宴会里,都没见他说过几句话——这样的沉默,与曾经风.流幽默的谢大公子全然不同。
玩覆射令的主意是厉王殿下出的,在气氛骤然僵硬的此时,也只能是厉王殿下出来打圆场:“咱们宫里聚会,每年都是这些大致相似的乐趣。久了确实没劲。五殿下,不知你们北瓯有什么有趣的活动不?”
周余暄顺着厉王的话题说了下去:“当然有,我们北瓯,有一套独创的剑舞,不如本皇子舞给你们看?”
“您是客,这怎么好……”厉王殿下想拦。
“没事,我们北瓯可没那么些客套规矩。”周余暄混不在意,他笑着起身,走到大殿中央,“何况,能为白王妃剑舞,本皇子乐在其中。”
厉王殿下语塞。
他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这周余暄是故意要挑拨白王夫妇的关系、还是单纯地欣赏白王妃便直接表达了。
有宫人拿了佩剑过来,剑上还挂着长长的流苏。周余暄我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分量,接着,便向虚空中直直一刺!
白衣出尘,剑意潇洒,轻薄的一只软剑使在周余暄的手里,如有万钧能量。他的姿态时而翩然、时而迅猛,静时如温文儒雅,动时桀骜不驯。
云危画确实是感动的。
这世上优秀的男子很多,段惊澜更是人中龙凤。可不知为何,那么多人里,云危画对于周余暄的好感却仿佛是与生俱来,仿佛是彼此第一次见面时就种下了。
大概是因为,此刻的云危画恰好孤立无援,而周余暄却在此时,恰好向她伸出了手。
云危画不敢去细究这样的感觉,她只能静静地望着大殿中剑舞的那个人,嘴角不自觉的牵起弧度。
忽然,那剑转了个弯,周余暄转身正对着云危画。在他的笑容里,长剑直直刺向云危画的方向!
剑很快,快到容纳不了一个震惊的表情。
“王妃!”冬夏忍不住失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