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虎离山也不是不可能。”段惊澜道,“看到你在身边,我才能放心。”
云危画握着男子的手,应了下来。
可往往事情总是不能尽如人意。
对于段惊澜的这个请求,明德皇帝并没有应允。
这个世界上,这个帝都里,每个人都心怀鬼胎。明德皇帝也不能幸免。
在明德皇帝的眼里,云危画不仅仅是一个白王妃,她是一个能解百毒的奇女子。
白王从皇宫离开之后,段墨才小心地从屏风外头走了出来,看了看白王消失的那处,又看了看自己的父皇,开口说的是和朝政毫不相关的话:“父皇,母后新作了些银耳羹,您要尝尝吗?”
明德皇帝每次见到白王,总是要上火,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他看了段墨一眼,小小的孩子在他眼里格外单纯,便连他的心情也好了些许:“从你母后那儿来的?”
段墨乖巧地点点头,又问:“白王叔方才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明德皇帝喝汤的动作顿了一下,道:“问这个做什么?”
段墨笑道:“最近边关生事,王叔这时候进宫,儿臣还当他有什么解决之法了。”
“能有什么解决之法,北瓯本来的目的就是开战。”明德皇帝说道。
他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段墨便没有再接话。
隔了好半天,明德皇帝的银耳羹已经快要见底的时候,他才将碗放下。道:“最近白王要离京一趟,你可以带着景阳多去看望一下白王妃。”
明德皇帝说话的时候,颇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这明德皇帝的话,有时候是要去听指掌。
他谦逊地笑了笑,回道:“之前在白王府的遭遇,景阳已经吓怕了。这阵子怕是出不了宫。”
明德皇帝想起了那次景阳公主中毒的事情,好看的眉毛蹙在一起,斟酌道:“那就过阵子,让白王妃入宫来。”
这才是明德皇帝的真正目的。
——段惊澜前往边城,云危画留在帝都。
至于之后的事情,或是将云危画毁掉,或是离间二人,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段墨也猜透了自己父皇的心思。明德皇帝的目的,和他并不冲突,他自然也喜闻乐见。
此刻,待在白王府里安心看着医书的云危画、并不知道外头有多少的心机算计。所有的云涛雾霭,经常是被段惊澜阻碍在白王府之外的。而云危画,就是段惊澜细心呵护着的唯一所爱。
她又如何知道,在外头有多少人对白王虎视眈眈?
白王段惊澜,看起来风光无限,他的名字在天阙国的任何角落拿出来,都有绝对的威慑力。
可是,这个世界上,也从来不缺少期盼着白王死的人。
或者私仇,或者旧怨,或者妒嫉,或者为了皇权,或者因心生惧怕……
仿佛,只有段惊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才是最好的选择。
段惊澜回到白王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林明然也刚刚从外头回来,好像要和他汇报什么重要的事情,可刚说了一句“康王妃”,便被段惊澜拦了下来。
林明然识趣地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