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韩师姐离开无药堂的时候,确实是不会半点武艺。”向来云淡风轻的顾颉、此刻也露出了大惑不解的模样,“短短三年的时间,韩师姐的轻功已经让谢祁望尘莫及,她修习的武功更是霸道至极……这其中总觉得有些不妥。”
“今晚的黑衣人,武功也很是诡异。”云危画道,“会不会韩夕雾的武功,是和那个人学来的?”
顾颉皱眉,仔细思忖着云危画的猜测。
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样一想,那两人的武功确实有许多相似的地方。虽然韩夕雾的步伐更轻盈,那人的武功更扑朔,但二人出手的时候,都有同样一股“狠”劲在里面。
“他是谁?”云危画轻声问。
她的声音打断了顾颉的思绪。
顾颉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反应过来白王妃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顾颉已经有很久没有叫出过那个人的名字了。
他的名字,距离顾颉内心的伤疤太近太近,以至于顾颉将自己埋藏起来一个人疗伤的时候,顺便也将关于那人的姓名记忆锁了起来。
不论是段惊澜、或者苏白麓,还是他,都是能够忽然勾起顾颉伤痛的人。
那份伤痛,他们都有,可感受却不尽相同。
顾颉张了张嘴,终于用沙哑的嗓音念出了那两个字:“……楼释。白王的故人。”
“楼释……”云危画的印象里并没有这个人。
上辈子的记忆里也没有。
她的困惑也并没有因为这两个字而解开。
顾颉似乎是猜透了她心中所想,道:“我知道王妃想知道的不只是他姓甚名谁,王妃想知道那人的身份、想知道那人和殿下的关系。”
他的眼睛就好像能看透人心似的。
云危画点了点头。
顾颉却道:“很遗憾,这些我也还没有弄清楚。我只知道,在最后一次见面之前,他是一个著名剑客的徒弟。那时候我才刚随着师父学医半年,而他,已经随着那位剑客练武许久了。”
“难怪……他的武功那样好。”云危画喃喃,“那他的师父是谁,这你知道吗?”
顾颉说过知无不言,那么,即便当初的记忆会戳痛他的心,他也依然会如实回答。
可是,顾颉刚要开口的时候,却被一个清冷的男声拦下了。
“王妃还不歇息么?”
是段惊澜。
他进来的时间很特别,刚好拦住了顾颉接下来想说的重大的事情。就好像故意算好了时间一样。
顾颉素来平淡的眸光微微闪动,终于还是如从前一样暗了下去。他道:“许多事情殿下比顾颉清楚的多,王妃若有困惑,便问殿下吧。”
说着,他转身退出了房间。
出门的时候,他的肩膀与段惊澜相互擦过。两人皆是目视前方,仿佛是在刻意回避着目光的接触。
段惊澜身杆笔直,神色淡漠,问心无愧。
顾颉低垂着眸子,是一贯的冷淡表情,很好地掩藏住了心底对于白王殿下的小动作的轻蔑和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