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危画忽然:“殿下受伤了也挺好的。”
“嗯?”段惊澜不解。
“这样你就不用天天出去了啊。”云危画笑,“免得又不知道去哪儿,带了一身伤回来。”
“只怕我过阵子想出门都没得出了。”段惊澜说的很不经意。
云危画却听进了心里:“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嘛?皇帝陛下要给您禁足?”
“不是,”段惊澜又喝了一勺子汤,道,“过几天……我娘回来。”
云危画原本舀着汤呢,听了这话,手一抖,险些没把一整碗的肉汤都洒了。她怔怔地盯着段惊澜,好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发问:“殿下……的娘亲?太妃?”
“嗯,”段惊澜点了点头,微微笑道,“我该提前与你说的。你大约还不知道文太妃还在世吧。”
云危画心虚的点点头。
且不说她在白王府这么长时间了没见到过什么文太妃,就连府上的人提都没提过。
况且……
在她上一世的生命和记忆里,白王段惊澜从上清宫回来、武功尽废之后,就很少再听说白王府的动静了。至于文太妃,到好像在某年某月某日里,听家人提起过——是关于文太妃病逝的消息。就在白王成为一个废人之后不久。
所以云危画对这个太妃,实在没什么印象。
段惊澜笑笑:“我娘她常年住在挼兰城的别院里,远离京都烦扰之地,也鲜少与我联系。只年尾的时候会回来那么一趟。你之前终日闷在丞相府里,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
云危画点了点头,有些紧张地问:“那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准备,”段惊澜笑笑,“我与你说只是想要你知道一下,免得我娘忽然回府的时候,将你吓着。”
“……现在才与我说太妃的事情已经将我吓着了。”云危画淡淡吐槽。
“抱歉。”段惊澜笑得很温和。
现在在他的眼里,云危画任何一点小小的情绪变化都万分可爱。
像两个从来孤独的灵魂,终于找到了生命里珍贵的东西,在一次次的试探与纠结之后终于彼此确认。然后曾经单调枯乏的世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云危画就是段惊澜想要护住的光亮。
-
此刻,厉王府里。
南宫卿安昏睡了许久,终于缓慢醒来。
她最先回复的是视觉,眼前是一间算不上简陋,但也绝不富丽的小屋。很陌生。
接着恢复的是直觉,疼痛,稍微移动一点儿便叫嚣着的刺痛。
南宫卿安艰难起身,她身上的衣物都还完好,身上也盖着柔软的棉被。可分明……nbsp;她的记忆终于一点一点回复。
她昨晚是如何投怀送抱却被厉王无情推开的,在陌生男人的面前又是如何由抗拒转变成主动享受的……
她全都记起来了!
南宫卿安抱紧被子,咬着牙。这个厉王,不但无情无义,居然还要用他府上的那些侍从羞辱她!
实在可恨!
想当初他是那么花言巧语,如今丞相府败了,他便对她弃之任之了!
这口气她咽不下!
南宫卿安红着眼眶,梳洗好打算去找厉王算账。可她刚出门,便被厉王府的人拦着了:“南宫姑娘,你醒了,府外车马已经备好,随时可以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