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镇国公主生前做出的安排,那就一定不会有什么差错了。
秦羽眉心里暗叫好险,赶紧三步两步地往摆饭的鹤羽楼赶去。
等到了就寝的时候,秦羽眉突然想起璇玑一早给她画的花钿,问道:“你之前学过丹青?”
璇玑大大方方地点头,“婢子愚钝,只学了一点皮毛,现在也只能用来给公主点花钿了。”
瑶光含笑看她,“公主别听她自谦,璇玑的工笔在王府都是出名的。王府二进里有条回廊,王爷让她在上面画了一整幅的《沧浪云海图》呢。”
秦羽眉忍不住咂舌,这两个侍婢在璟王府是被当做大家小姐来调-教的吗,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羞愧……
“我刚刚在洗澡的时候,发现自己背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印记。你现在就拿纸笔过来,看能不能把这个图案临摹下来。”秦羽眉突然给了璇玑一个有些奇怪的任务。
璇玑不明就里地取了纸笔过来,秦羽眉大大方方解下寝衣,将整个背部都露在二婢眼前。
璇玑先是被那些交错纵横的伤疤惊得倒吸了口气,“这些……都是公主那天进宫弄出来的?她们下手也太狠了吧!”
几乎蔓延了整个背部的伤口,万一留了疤,公主岂不是要难过死了?
瑶光见秦羽眉就大喇喇地放任这些伤口不管,忧心忡忡的道:“公主,还是涂一些祛疤的药膏吧。”
秦羽眉摆了摆手,“放心,这些伤口看着吓人,其实都不算很深的,过段时间自然就会消掉了。璇玑,你还是先把我背上的印记描下来吧。”
璇玑应了一声,将秦羽眉散开的长发全都拢到身前,自己认真地观察着她的背部,在那些交错纵横的疤痕中找出红色印记的轮廓。
她用的是根又细又尖的狼毫勾线,从秦羽眉后腰窝上最明显的部分开始,一点点往上描绘着。
秦羽眉背对着璇玑站在前面,丝毫不知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惊讶,甚至下笔的手都开始犹豫起来。
这,这图案是……
待到璇玑将图案完整地从疤痕之间抽离出来后,她发现自己额头上已经沁满了细小的汗珠。
自己当年给王府的长廊画《沧浪云海图》时,都没有这样紧张过……
“公主,婢子已经画完了……”她忐忑地递上手中的画纸。
秦羽眉先穿上了寝衣,这才好奇地接过来一看,然后自己也愣住了。
“这图案……”
三人之中只有瑶光还勉强保持着冷静,说出了二人都不敢说的话。
“公主,这是只三尾凤凰。”
秦羽眉手一松,画纸轻飘飘地落到了绣满一尺莲纹样的黑金色织毯上。
璇玑随手拿的颜料正是早上画花钿的石榴红色,勾勒出的凤凰翩然欲飞,映在黑色织毯上,越发红艳欲滴。
她赶紧将画纸捡了起来,勉强笑道,“公主,兴许是婢子勾错了线条,一时走神就画成了这个样子……”
秦羽眉比她更早地镇定下来,稳稳地接过画纸,细致地叠成小方块,收进妆奁的小抽屉里。
“这件事不要对外人说。”她沉声吩咐道。
璇玑和瑶光都点了点头,齐声道:“公主放心,婢子绝不会多说一字。”
秦羽眉揉了揉眉心,只觉得今日纷至沓来的情况又多又杂,让她好不容易清醒了几分的脑袋又开始昏昏沉沉起来,“你们都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二婢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地退了出去,仔细替秦羽眉关上了门。
她泄气地往**重重一倒,又滚了几圈。
那个痕迹……到底是巧合,还是人为?
秦羽眉猛地从**跳起来,跑到妆台前,掀开寝衣下摆,努力凑近镜子观察着。
边缘如此自然,应该不会是纹身一类的东西。
在二十一世纪都尚不能达到这样的技术水平,她不相信在这里就有人能做到。
所以就是天生长出来的?可是谁的胎记能长成这种形状?
她颓然地放下寝衣,慢吞吞走回床边坐好,脑洞大开地联想着。
难道这胎记的图案是一幅藏宝图,里面藏着前秦的秘密宝藏?
还是因为她是镇国公主的女儿,所以遗传了公主娘亲的血脉?
越想越觉得毫无头绪,越想越无边无际,秦羽眉认命地将这件事也丢到了一边。
反正自从来到这个九州大陆,她搞不懂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也不多这一件。
还是好好睡一觉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