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皱紧眉,发愁地说:“可不是嘛,现在东襄国和羌国的使臣全部在京城,京城已经够乱了,凤青居然还派凤羽寞来凑热闹,真是贼心不死。”
“了解过凤羽寞吗?”
“属下特意去了解了一下凤羽寞,凤羽寞是凤青收养的第四个孩子,俗称四公子,他是除了凤栖梧以外最受重用的人,而且,他口若悬河,能谋善断,凤青这次派他来肯定是趁着南越国朝堂混乱的时候分一杯羹。”
慕容宸食指在桌子上敲了敲,蓦然一笑,“凤青未免也太心急了,凤青之心,路人皆知啊。”
“这凤青胡搅蛮缠,实在可恶!”
“没关系,他毕竟是郁暖的义父,我可以忍他。”
“属下了解到,凤羽寞在前夜进城,当夜住到了柳巷驿馆,与凤羽西在屋子里待了一.夜,期间,凤栖容一直进进出出。主子,您是不是不记得凤羽西了?他是凤青留在京城中的质子,和郁暖一起为质,至于凤栖容……”
慕容宸蓦然打断他,冰冷的眉宇间藏着嗜血的杀意,“我知道她,前一段时间我太忙,忽略了她,我记得对她说过,来日方长的……”
冷月垂下了头,这些年,主子经历了大大小小的许多波浪,已经历练得波澜不惊了,没想到提起这件旧事,还是会这么动怒。
冷月想了想,继续道:“凤羽寞第二天就去了驿站,见了羌国的使臣伯富康,他以为能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伯富康,与他们联手,将南越国一举拿下,没想到伯富康居然将他扣押了下来,还将联盟的事密报给了皇上,威胁他,皇上大怒,却忌惮着羌国的实力,忍气吞声。今天郁公子将伯富康打得落花流水,为皇上出了一口恶气,皇上才会如此器重他,赏他那么多东西。”
慕容宸没有接话,他唇角微勾,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冷月瞧了一眼慕容宸此刻的脸色,识趣得没有继续说下去,反正他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看主子这个表情,他不知道还会出多会儿神呢……
他慢慢地退了下去。
半晌,慕容宸勾唇浅笑,如画的眉眼立时生动起来,他始终忘不掉在生死存亡之时,郁暖那刹那的抉择。
没有人知道他那时有多焦急,有多害怕,他不知道郁暖会不会相信他,毕竟,他的敌人是郁暖自己,如果郁暖愿意相信他的话,他的重要性是不是已经大过郁暖自己了。
郁暖已经一步步走向他了,可是,郁暖自己依旧恍然不觉。
他之前很在意性别,甚至,由于小时候的事,他很讨厌别人的接触,可是他现在却发现,只要让他觉得舒心快乐的那个人是他,无论他是男是女,真的没什么关系。
他就是觉得,他让自己感觉到舒服,只要他快乐,自己就快乐,很快乐。
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很疯狂……他害怕,他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心里又蹿升起一丝危机感,不过不管怎么样,他这个人,他要定了,就不会再允许任何人将他从自己身边带走!
就算无法在一起,他也要日日看着他,日日陪着他,永远不让他离开。
翌日,郁暖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慕容风就已经骑着高头大马来找她了。
“弓箭准备好没有?”
“我用的是之前你为我挑选的那张弓,至于马……”
“哎呀,马还不好说吗,你忘了,九哥送过你马的。”
郁暖连忙摆摆手,皱紧眉头警告他:“你别提跟九有关的事行不行,我最近心里面乱的很。”
“乱的很?怎么会呢,昨天不是才打赢了羌国的使臣,抱得了美人归吗?”
“哎呀,跟你说了,不要提这件事,你知道,并不是我自己打赢的,是因为慕容宸帮我,没他,我根本打不过。”
“对呀,九哥可是你的恩人啊,你不让我提九哥,到底为什么啊?”慕容风就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个性,他又是皇子,没人敢限制他,自然好奇心爆棚。
郁暖脸沉了下来,“不提就是不提嘛!你再这样,我就不跟你一起走路了。”
“好好好……我怕了你了……你等等我,等等我哎……”慕容风惊慌大叫,视线中,郁暖已经翻身上马,迅速离开了。
“干嘛那么着急嘛,大清早晨的,你脾气怎么这么暴躁!”慕容风埋怨完,正好看见元宝从屋子里出来,顿时朝他倒苦水,“郁暖这是怎么了,跟吃了药似的,这么暴躁,日后娶了慕容静,他们两个非把整个南越国给拆了。”
元宝陪着笑,心里却想揍他一顿。
这十一皇子真是太没眼色了,郁暖都已经这么烦躁了,他居然还上赶着往上撞,
郁暖现在正为慕容静的事发愁呢,更重要的是,昨天那一剑,仿佛月破云来,瞬间将她的心照得透亮,昨日他就守在外间睡觉,却听得里间郁暖翻来覆去,睡得极不踏实。
他明白,郁暖的心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