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暖急匆匆地说:“澈儿,你去问问郭太傅吧,我有事。”
在慕容澈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郁暖拉着慕容风火速离开。
徒留慕容澈惶然呆在原地,他不明白,这次为什么不一样。
是因为他腼腆羞涩、拿捏得正好的微笑出了问题吗?
是不是唇角勾起的角度不对?还是衣服出现了问题?
难道是因为昨夜他又杀了一个不长眼的奴才,所以衣服上沾了血腥味,他才一靠近,郁暖就闻到了吗?
还是,他今天挑得问题不够有挑战性,郁暖没有心情解答。
可是,所有的问题他都已经弄明白了,他已经没有问题可问了。
没有问题可问了,这简直就成了慕容澈这几天来思虑最重的这些事,哪怕郭太傅给他的那本乱七八糟的书都没有这个问题让他烦恼。
郁暖,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他不想,失去他。
“后生可畏啊,我一向觉得太子、五皇子、九皇子、十四皇子以及你已经是人中龙凤了,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一点就透的妙人。”
“谁?”慕容澈问。
郭太傅敏锐地感觉到他的语气不对劲,看了他一眼,缓缓答:“镇南王的儿子,郁暖。”
慕容澈嗤之以鼻:“你能看出他不同凡响,还不算笨。”
“如果不是他的身份太过敏感,恐怕我早就将我的亲生女儿嫁给他了。”
慕容澈微微一顿,寒声道:“不用了,他不需要。”
郭太傅并没有在意,慕容澈对谁都是这副冷冰冰的模样,他早已习惯。
他给慕容澈书,教他帝王权谋,教他纵横捭阖,也不过是为了应付扑朔迷离的未来,在结局到之前,为自己多铺几条路。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走吧!”
郭太傅拍了拍慕容澈的肩膀,却无意中看到了他手中的纸。
“怎么,你不会这个问题?我给你讲。”
“不用。”慕容澈的语气冷冰冰的,带着生人勿近的意味。
“你不是不懂吗?”郭太傅疑惑了,他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懂这个少年。
“我懂,我只是想让郁暖给我讲……”
郭太傅瞬间就被这句话点醒了,所以,他每次缠着郁暖问问题,并不是因为他不会,而是他想凭这个靠近郁暖吗?
“呵呵,真是可悲。”郭太傅冷冷总结了一句。
慕容澈闻言,全身的肉瞬间绷紧,他转过头,那样凶狠的眼神,好似幽幽吐血蛇信的毒蛇,睁开它倒竖的瞳孔,散发出幽冷的昏黄色的光,让人头皮发麻。
郭太傅首当其冲,因为没有准备,他吓了一大跳,不停后退,直到腰背顶到桌子,才勉强镇定下来。
“你说,可悲?”慕容澈霎时冲到他面前,手捏紧了他的领口,将他高高举起。
“可悲,呵呵,有种你再说一遍!”
郭太傅双眼充.血,他瞪大眼睛,一字一字,几乎是从嗓子眼里冒出了几个字,“我说……可悲……”
这几个字仿佛刀子一样插进他心口,让他有短暂的呼吸不畅。
“哈哈,可悲,你凭什么这么说!”慕容澈眼神一利,几乎能将他整个吞掉!
“我凭什么!就凭……咳咳”郭太傅说不下去了,因为慕容澈一直卡着他的脖子。
慕容澈挑了挑眉,终于舍得将他的手指松开了一点……
“就凭……”郭太傅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字一句地说,“就凭黑暗中的蛾子总想靠近光亮,而光亮总会让它们在光明中灰飞烟灭!”
飞蛾扑火!
从来都不是传说!
慕容澈一怔,他旋即攥紧了手指,再次将郭太傅的脖颈的捏紧,“既然你看出来,我留你不得……”
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这黑暗肮脏的心思,他更怕郁暖知道,郭太傅有与郁暖接触的机会,而且郭太傅已经知道了,那他就再也留不得郭太傅了。
此时宫殿里早已空无一人,四处静悄悄的,只有安静的风。
他目光在宫殿里外寻找,眸光冰凉如水。
郭太傅看着他的眼神,心惊肉跳,“不,你想知道郁暖为什么出去吗?你想知道我们交流了什么吗!咳咳……”
郭太傅为了活命,大吼起来。
他怕死,很怕死!
他不能死,他还有锦绣富贵没有享受,他怎么可以这么憋屈地死掉。
意外的,听到郁暖的名字,慕容澈居然缓缓安静下来,他抬起头,安静地看着他,问道:“为什么?”
“郁暖赶着去救慕容宸,按照慕容宸行军的速度,他明日就要进入荒蛮沼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