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宸的大军将追兵打得落花流水,便一直乘胜追击。
但是仔细看,却是敌寇一直向东南逃窜,而慕容宸被拖着一直朝东南方向追。
那个地方,外人不知道,可郁暖却知道。
那个地方,是一片死地。
当年,她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日子,最是清楚那里的一草一木,因为她每天要上山采药,每天要将那药熬煮,给那个人喝。
她为了采药,有一次甚至将手滑破,摔到了沼泽地中,如果不是有人用轻功救她出来,她就要嗝屁了。
那段时间虽然辛苦,却是她最难忘的一段日子,和自己最喜欢的人,做一段岁月静好的日子,多么令人难忘啊。
可是,却太过短暂了。
那么广阔的一片死地,这地图上却没有任何记载,上面标记的,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平原。
荒谬!
他们知不知道,画错地图是会死人的!
“大家来探讨一下,这地图画得如何?这可是郁太傅平生的得意之作,也是我南越国打败北满国至关重要的条件。”
郭太傅他自信凭借在场的学童,根本不可能将这地图记住,这地图实在繁杂。
如果不是郁太傅研究了许多年的山川河流的地貌和北满国的地形,又花了五年时间走遍北满国的山山水水,他根本画不出这样的地图来。
这样的积淀,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在极短的时间里能够记住的呢?
所以,他便大大方方地向大家展示了出来。
郁暖扫过地图,紧盯着这小小的东南角。
那里,是一片死地,而慕容宸,正在缓缓走近。
郁太傅是太子的亲舅舅。
郁太傅会不会并没有把真的地图给皇上,真的地图,从来都掌握在郁家手中,这样,那也太恐怖了。
郁太傅是个地理学家不错,可他还有一个身份,是朝廷的太傅,是太子的亲舅舅,是个野心勃勃的政治家。
郁暖攥紧了拳头,连指甲掐进了柔软的手心里都未发现。
“郁暖,怎么了?”慕容风偏过头看她。
郁暖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失态了。
慕容风掰开她捏紧的拳头,看到了她手心里不断渗出的冷汗。
“你怎么出这么多冷汗,你生病了?”慕容风的语气越发紧张。
“我……”
“慕容风,你有什么想法,大胆地说出来,不要害怕。”前面,郭太傅笑眯眯地鼓励慕容风。
郁暖突然觉得这位郭太傅是个比楚歌更妙的人。
他这个时候让与慕容宸关系最好的慕容风回答,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打算。
难道……是示警吗?
皇朝上下,还真的是,个个都是人精,不是人精根本活不下去。
慕容风被突然叫起,直接愣在原地,脸刷地一下红了起来。
郁暖诧异地看着,他居然会害羞了,难道是因为最近开始疯狂出入皇后宴会的缘故,脸皮都变薄了?
他支吾着答不上来,渐渐地就有了些怒气,想朝郭太傅发,郭太傅笑眯眯的,俗话说,伸手不打笑面人,他实在没有什么理由向郭太傅发难,所以他只能憋屈着。
郁暖实在看不下去了,她猛地站起来,眯起狭长的眸子微笑着答:“回太傅,我并没有看出任何问题,我只知道,九皇子离胜利不远了。”
郭太傅猛地一怔,勾唇笑起来,如狐狸一样的眼睛闪闪发光。
“郁小公子不仅才貌双全,还难得冰雪聪明,镇南王有你这般聪慧的儿子,实在是天赐之福!”
郁暖微微点头,对上郭太傅的眼睛,“谢谢郭太傅夸赞。”
场中大多人都没明白郁暖与郭太傅之间说了什么,他们虽觉得暗潮涌动,却只以为是什么谜题,便将这件事压在了心底。
郁暖坐下,郭太傅宣布下课。
慕容风还是有点不高兴,郁暖却直接抓起了他的手,拉着他往殿外跑。
他们已经许久不曾有这么亲密的动作了,慕容风霎时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缩小了很多。这个时候,慕容澈朝他们走了过来。
这半个多月下来,他已经从从前的那个邋遢、不修边幅的小杂种,变成了一个衣着干净整洁、谈吐风趣优雅的漂亮少年。
他拥有一双明亮如星辰的眸子,清澈见底,让人一见到他就忍不住心生好感。
慕容风看见他走过来,顿时不高兴了,瞧着吧,他肯定又来问问题了!
果然,慕容澈见到郁暖的第一句话就是:“郁哥哥,我这个问题不明白,你能教一下我吗?”
若是平时,郁暖肯定会停下来,温柔地帮他答疑解惑,可是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