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美晴又道,“这满城风雨,客楼酒馆,茶余饭后,可全然都在私底下纷纷议论此事,道着当今两位嫡公主出嫁均无子嗣,难不成是上天作祟,寓意这倾朝有难的迹象,这样的闲言碎语,一传十十传百,公主,您可不能让外人看笑话啊。”
美晴一席话,惊醒梦中人,我从未听言过京城之中竟然还会有这般可怕的闲言碎语,实在让人气愤难当,心头那股子不悦又再次冒了起来,我猛拍打着桌面,倏然起身。
怒道:“他们懂什么,我倾国皇室如何繁衍可用得着他们管?刁民,果然是刁民,明日你就给我出去寻访,谁要是再口无遮拦,当街杖打,以示警告,我看这些刁民是否还敢造次。”
可是美晴却没有急着领命,垂着眼眸弱弱回道:“禀公主,三公主已经体罚过这些人了。”
姐姐?我听言虽是讶异,但很快明白,姐姐是何人?她的消息自然比我快,抢我一步无可厚非,我都是仗着她的庇护,看来她也为我挡了不少风雨。
“也罢,”我手一挥,重新入座,“既然姐姐出手了,你就没必要去了。”
但是眼角的那抹隐晦的情绪,不减反增,羞耻感渐上眉梢,年少无知所犯下的大错特错,直到如今才醒悟。
“有些事情,错的不在当下,而是将来。”
时年越长,那种羞愧难当的感觉越是明显,越是想忘记就越是让我记住,我亦不敢忘记,我亦不能忘记。
若是没有那些不堪入耳不堪入目的记忆,我何故会变成这样?
伤我之人,今生必伤回来,害我之人,今生必害回来,这是一条不愿回头的路。
“公主,薛太医吩咐您不能有过大的情绪包袱,现如今当以卧床调养为最佳。”
“卧床调养?我都在这破**躺了两年了,为何还不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若我再躺下去,这全天下的人怕是都以为我死了。”
“公主,您不能这样说,这样可是犯了大忌啊。”
美晴见我怒气未消,急得团团转,真恨不得此时生病的人是她,这样,真是像极了悠儿。
望着眼前的那一片迷茫,我的心平如水,突的就像是在灼热的心头上浇下了一盆千年寒冰,压得喘不过气来,连同背脊也开始僵硬起来。
那些泛黄的记忆灼痛着眼睛,灼痛着全身每一寸肌肤。
我转身看了看美晴,柔声道:“有些事情,你不懂,也没有经历过,但若真的触及到了哪怕一角,你就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毁我的人,他的名字叫做云少晨,我时时记恨在心头,一刻也不敢忘记。
终有一日,我要让他血债血偿。
愤恨的怒火再一次冲破了寒冰,燃上眉梢,一起一落的冲击令我眩晕无比,夹在水深火热之中难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