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有个大人物撑腰,他甩袖而去,自己也毫无办法,既然留下来帮忙,她何不等上一等。
不多时,传来一阵马蹄声,青松扣着门板,叫门。他一路上又急又惊,公子和许姑娘在一起,能有什么事这么着急,难不成他把人家……
小厮在酒馆找了一圈,结果看到公子被许姑娘拉扯出来,口中说着去京都府尹,青松心里头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他家芝兰玉树的公子爷,而今的沈大人,瞅着许姑娘冰雪美人,酒后乱了性。
他甚至将退路都想好了,趁此机会娶许姑娘进门,了却老爷夫人的心愿。
敲门的时候,青松脚步还飘忽,好像还沉浸在纵马狂奔中,心里还稍微快慰,公子终于开窍了,总归不再执著那些镜花水月。
待进了门,青松看到的景象,又兀自吃了一惊。
沈之安姿态闲事,坐在椅子上喝茶,他身边的许馨月满脸笑容,只是……那笑容不太亲切,委实客套,平白耽误了她的花容月貌。
青松皱着眉头道:“大人,许姑娘。”
“快些坐,青松管家。”许馨月笑着招呼。
青松却是不敢,躬身谢了。难道公子许给人家什么条件,所以此时缓和了?他视线落在沈之安微红的嘴角,静默了一瞬,暗暗叫苦。这么泼辣个性的姑娘,娶回家去,公子莫不是会三天两头不清净。家有悍妻,再貌美也如同遭罪。公子的口味,转换忒快了。
沈之安全然不知他的想法,简单将事情告知,随后声音一凛:“烦请许姑娘将之前的字据拿出来,让青松一并捎过去。”
公事公办,毫不拖延。
许馨月当即拿出文书,要在这里继续等。
沈之安起身,凤眼望着她道:“既如此,沈某也回去了。”
“沈大人稍等。”许馨月在柜台后翻找,掏出一瓶膏子,唇角梨涡忽隐忽现,“这个生肌膏效果极好,明天我再亲自上门致谢。”
前后态度判若两人,沈之安轻笑,伸手接过,碰到她尾指,她却忽地缩回手,睫毛微闪,扭过头去。
行事爽朗的姑娘,难得含羞,沈之安眸光一闪,轻声谢过。
青松见此,无声叹口气,沈之安对谁都是如此客气的,看来是他想多了,俩人许是误打误撞。
沈之安离开晓月楼,身后响起许馨月清脆的声音,他蓦地回首,那个橘红衣衫的姑娘,笑容明媚冲他挥手,并无半点颓丧之气。
他唇角微勾,走在黄昏的街头,寒冬里,那丝孤独和抑郁,瞬间吹散。
第二天,府尹召唤许馨月和张恒,因为青松提前打了招呼,半分面子也没给张恒,补齐文书,双方签字,方恭敬对许馨月道:“姑娘且回,下次如有此类纠纷,也请事前将细节讲明,上次师爷视察,本官亲自同二位配个不是。”
饶是知道沈之安的背景,府尹毕恭毕敬的态度,也着实让许馨月大惊,见风使舵,府尹的风向,转变之迅速,令人叹为观止。
许馨月暗中啐了一口,嘴上却说:“有劳府尹大人,我今天便将屋子倒出来,不会占人家一天便宜的。”
开门做生意,一天的进项也颇可观,她岂能在这里,同这些勾结成奸的人耗着。赶紧另找门面开张。
她前脚刚走,张恒便不乐意了,嗤笑府尹:“大人莫不是……”他未出口的是,府尹许是中了人家的美人计,抑或,她背后的那个男子,来头不小。
谁知府尹听完,讽刺道:“张公子,往次下官能保你,这个许姑娘,却是不能的。”
“我知道,她有个小白脸情郎,昨儿将我的手下收拾一顿,看着斯文,出手却狠辣,等我摸清了他底细,这笔账,迟早找回来!”张恒阴鸷开口,只恨自己一时起了怜惜之意,宽限几天,最后半分油水没捞到。
之前的房东,也是他的手下,不过干完一票,那个人得到报酬便远走,空手套房租的戏码,不下几时回,不料这次遇到个棘手的姑娘。
府尹闻言忙止住他话头:“张公子,这话以后莫再说了,那人却是你我得罪不起的。”
可张恒嚣张惯了,哪会将他的话当真。又生了旁的心思,最后又牵扯出一段不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