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饭,云珂和徐岩谈起此时,意见自然一致,徐岩挑眉道:“顺义不声不响地攻下人家的芳心,倒是比他主子计谋多,而且无甚波折,太顺遂了些。”
听着口气还略微吃味,云珂诧异望了她一眼,烛火下俏脸透着红光,纤手上的针线未停,灵巧施针。
小衣还差两片叶子便绣完了,她打算趁天色还早,赶在熄灯前绣完。
徐岩才沐浴完,身上还有皂角的清香,而头发是用她的兰花膏子,隐约的兰花香气,闻着也舒服。他本来不习惯用带香味的东西,前天夜里,云珂嫌他发质过硬,睡梦里念叨,他不免上了心,这两次用着倒习惯了,墨发也顺了些。
他嘴里说着话,人坐到她身侧,看着小衣皱眉:“还有两样新买的料子,怎么只做了一件?”
云珂挥开他乱动的手,却没什么力道,心里恼他打岔,可是又不好意思细说,只敷衍他说:“我练习绣工呢,先穿着,过段日子再换新花样。”
徐岩听了她的话,拿起她身后针线筐里的样子,发现里面确实有几个不同花样,星眸微动,修长的手指缓缓**两下,才悻悻地放回原地,手臂顺势抚上她的腰身,下巴抵在她肩上,口气哀怨:“还有团子的?”
他定看到徐勤自己描画的小花样,歪歪扭扭的小黑鹰,唯一一次带徐勤去马场的时候,徐勤见到小黑很是欢喜,要不是小黑怕生人,十有八九带回府上了。
云珂笑着点头,心跳却忽然快了两拍,他暖暖的鼻息吹拂的有些痒,忽地眨眨眼,卷翘的睫毛似纷飞的落花,瞧着美不胜收。
见他黑眸沉沉望着自己,耳根一红温柔低语:“你的丹青不是很好,画一幅我给你绣,好吗?”
徐勤便是临摹他书房的那幅画,要不是亲耳听说,她对他仍然一知半解。那样内敛冷肃的人,能沉下心思书写,幼年也必然下了番苦功。
徐岩闻言眸光大亮,出其不意地亲了她粉嫩嫩的嘴唇一下,竟真的下榻去拿纸笔,就着灯光,一盏茶的功夫,简单勾勒出振翅飞翔的苍鹰,眼神凌厉,一看便是雪苍。他对那只黑鹰,当真爱重。
云珂撇嘴:“还好。”
“娘子的大作我却瞧过,岳父的书房一直挂在最显眼的地方,哪天有时间,不妨咱们探讨探讨。”徐岩笑着睨她,一边晾宣纸,一边煞有介事的和她商量。
看到那么严肃正经的人,打趣自己,云珂本来也是故意如此说的,走到他身边,接过画,赞赏道:“我便算了,拿不出手,倒会辱没了将军的眼。让雪苍继续做那只高傲的大鹰吧。”
刚说完,头顶一道黑影压下来,徐岩嬉笑着抱住她,摸摸她挺俏的鼻尖,半晌才柔声道:“雪苍曾经独自翱翔,无牵无挂,可是如今也有儿有女,还有贤妻,它也眷恋苍穹,可是到底,那个小家才是归途。”
头一次见他笑的开怀,云珂忽而征住。
夜灯下,砰砰心脏狂跳,她知道其中肯定有她的,望着他舒展的眉眼,也跟着笑了,杏眼弯弯,水光涌动。
“莫绣了,累着了眼睛,我让老太医换了药膳方子,瞧着你胃口好了,尽量少吃那些药品。而且……”他顿了顿,大手忽然顺着她的腰往上爬,在那处停了下来,丈量似得按按,暗哑地道,“你身子也拔高了些,别再补过了。”
胸口火烫,云珂气结,冷哼了声,便要拍他的手。他这人忒没情调,她心里明明很是感动,可他心思转的叫人措手不及。
“好娘子,歇息吧,明天一早我还要去马场。”徐岩立即讨饶。
云珂不肯顺着他的意,他身子热的似火,此刻入睡不是遂了他的心。他却打横将人抱起,惹得她惊呼,抱紧他脖子嗔道:“睡觉也成,我们各睡各的。”
床帐忽然拉下来,烛火随之熄灭。
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响起,很快又传出一浪高过一浪的喘*息。
“不是说,各……睡各的吗?言而无信。”不一会儿云珂颤抖着指控,不时溢出两声轻吟,娇媚入骨。
徐岩听着越**动,矫健的身子或快或慢的动着,大手擦她额头的汗水,唇角是满足的笑。
月华浅淡,夜凉如水,偶尔一两多乌云遮住害羞的月亮,唯有清风吹过一家又一户,把幸福散落在每一处。
翌日,云珂睡到红日高悬才醒。
翠芝伺候她洗漱,吃完早饭,房内的人一声不吭,沉默的空气让人略略不安,云珂看到翠芝的脸色,讶然道:“没睡好吗,怎么不让翠喜过来?”
贴身伺候的人只有翠芝翠喜,说是贴身,云珂大部分都是自己打理,她们在一旁帮衬,而且端盆倒水都有粗使丫头仆妇,用不到她们多少,所以每天二人轮流早起,她们自行安排。
翠芝递给云珂漱口水的瓷盂,低头看着自己的绣鞋,眼眶却红了。
“怎么了,是不是和谁闹了不愉快?”
“我忽然不想和顺义成亲了。”半天,翠芝才说了这么一句。
云珂心中一震,疑惑不已,不禁想到,是不是顺义有妾室,但是安置在外宅,是以没成亲将钱财交给翠芝,以图宽大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