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珂又吃又玩,逛街的后果便是睡到一个多时辰才醒,听到青松来了,她穿衣洗漱一气呵成,刚到外院,进了门却被一堵高大的墙挡住。
似乎察觉到她的脚步声,徐怀亭缓缓转身,行了礼便让开道路。
他没事站在军师的院子外干嘛?监视青松?
云珂目光流转,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要说别人她还能信服,徐怀亭根本比徐岩还呆,哪有这些弯弯道道的心思。她脚步轻巧进了院子,翠喜见她来了,走到旁边为两人守着。
徐怀亭蓦然看过去,两人视线相对,翠喜却眸光微微动了下,瞪了他一眼后冷漠地背过身,再也不看他。
两人无声打着眉眼官司,徐怀亭不再待下去,飞快地大步而去。
徐岩正在看公文,听到敲门声淡然应了声,可是来人却一声不吭,他抬头诧异了下,问道:“谁招惹你了?”
好好的,木头嘎子却生气了,他今天心情好,拿笔批注了几下便将案卷搁置一边,薄唇微勾:“坐吧,什么事情需要本将军做主?”
“沈之安的管家来了。”半天,徐怀亭才瓮声瓮气回了句。
徐岩愣了下,唇间的笑意减半,盯着外面的太阳若有所思。
“夫人和青松在说话。”
换做往常,徐岩定会打趣他两句,可是知道云珂还在和沈之安有来玩,他已经安排人手跟踪赵易了,沈之安也太多管闲事了。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个消息,他心里却是有些不舒服。他眸中闪过一抹冷意,调转视线,拿起书桌上的毛笔继续写写划划。
徐怀亭显然脸色更加抑郁,悄无声息的来,又无声走了。
他刚出门,徐怀恩就回来了,一身劲装,风尘仆仆地倒茶大饮几口,白皙的面皮泛红,轻声询问:“怀亭这两天是不是有事?”
他总觉得这两天徐怀亭怪异的紧。
徐岩听闻,顿了顿手中的笔,墨汁在纸上渲染,不一会儿便将宣纸阴湿,刚劲的笔力也失了力道,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不过他却没接茬,话题一转,垂下眼睑问道:“战马训练的如何?”
最近一段时间,驯养战马的重任自然落在徐怀恩肩上,而徐岩随时要注意皇帝的派遣,还要分心顾着云珂,确实分*身乏术。
“除了没有实战,倒还好,每天都跑几圈,二少将军也派人去演练,如果出现突**况,也应应对一二。”
徐征掌管京畿兵马,他守将。京城近些年并无战事,便是他父亲徐淳,久经沙场的老将,但贸然强敌来犯,也未必做的比徐征好多少。太过安逸,已经丧失了战场上那种随时要掉脑袋的危机感。
两人说完马场的事,又围在沙盘研究。
徐岩将一根小旌旗插在凤城,黑眸闪过亮色,做了个挥剑的动作,而他嘴角的笑容是不折不扣的嘲讽。
新帝将注意力都放在拱卫京师,而今连远在离城的徐冲也招回来,担忧之情尽显。然,京师乃重中之重,晟王在三百里开外驻守,一直按兵不动,难以猜测动向,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可是将他也留在京城,此举却有些小家子气。
不能说帝王的顾虑不存在,徐家兵权在握,天家应当忌讳,可是离城有徐冲的旧部,暂时离了徐冲,也不会有事。凤城却不同,徐岩和徐怀亭都不在,等于将豁口亮出去,如果祈国有心探知,凤城便危矣。
也许在天子眼中,损失一座城池无所谓,他更在乎京师四周的土地,毕竟晟王已经逼到眼前,尚且没坐热乎的龙椅,岂会掉以轻心。
徐岩却是格外忧心的,凤城是他独自守卫的城,边关贸易也是他和季远初两人再三上折子,太上皇才准的,那里有他的心血他的将士们,可他只能被困京城无法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