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芝帮云珂绞头发,让翠喜去那点水来,准备一会儿给云珂洗手。
翠喜放下水,闹钟忽然有个诡异的念头,她眸子一闪,夸张大叫:“那个江公子不是好龙阳吧?”
云珂和翠芝均被她震到,听到门口另外一声讶然的男声,嘴角狠狠一抽。
“什么龙阳?”
徐岩进门,就看到三个人或卧或站,姿势被定住一般,他一双鹰眸瞬间染上笑意,望着呆愣的翠芝道:“我来。”
翠芝傻傻地站起来,见姑爷自如地揽过本该属于她的活,一时不知手脚往哪里放。
云珂头皮麻麻的,但却忍着痛,冲她们努嘴:“早些歇息去吧。”
两人立刻收拾东西退下了。
徐岩对着头发一番捯饬,云珂开始还能忍着疼,后来实在他手劲大的让人眼泪都流出来了,她哎呦低叫一声,软软地半靠在矮榻上道:“有点疼。”
“疼?”徐岩听到她呼痛,才后知后觉地放轻动作,皱了皱眉,觉得女子委实太娇贵了些,他自认已是最轻的力道了。
头发被轻柔发抚弄,云珂心思恍惚,似睡非睡的歪着头,红唇微张,呵出的气息缠在徐岩露在外面的小臂上,酥麻暗痒丝丝如缕直冲到徐岩心房,他不由心跳快了几分,见她太累几欲昏睡,自己却在这里出苦力,俊脸浮上一丝苦笑。
不过他却也甘之如饴,不舍得放弃难得靠近她的机会,更不会再想上次那样舍弃自己的内力不说,还浪费了亲近美人的机会。
直到一一擦好了满头秀发,他才健臂一捞抱人到床榻上,恰在此刻云珂便醒了过来,灯光下,他清俊的眉眼分外温和,冷冽的脸也有一丝温情,云珂一怔,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只觉得他若不板着脸,其实也是好看的男子。
徐岩极少被女子这么近距离的打量,见她愣神,目光中还有点点痴傻,他轻挑唇角微微含笑,悦耳清越的声音格外动人:“不困了?”
云珂这下彻底清醒了,脑子里懵懵的,坐在里侧拉起被子,待看清了他在她面前坦然的宽衣,脸颊已经红了。她低下头,见他穿着中衣便要去隔壁洗漱,不顾羞涩叫住他:“这个时辰水都凉了,让她们去烧些。”
徐岩是用惯了凉水的,听到她这么说,心里却很受用,直言不用麻烦。
“柜子里面的衣服是换洗衣服。”
见她喋喋不休地念叨他,徐岩不但不烦,反而高兴极了。背着她笑的开怀,犹如打了一场胜仗。
徐岩一走,她眼里的羞臊已经消散,躺在被子里郁郁地望着大红鸳鸯锦被。
江航性子温温和和的,看起来很好说话,人也不错,要不是陈冲和兄长偶遇刚从小倌管侧门溜走的江航,她也只以为江航不过是性子过柔罢了。
“姑娘,那个时候江航才十三四岁,就……就好男风啦?”
翠喜终于听到了答案,她将口中的茶水一滴不落地喷个彻底。翠芝更是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周嬷嬷正从外面走进来,刚推开门便斥责翠喜:“姑娘待大家好是服气,可是你们也不能无所顾忌,姑爷还看着呢。”
云珂知道周嬷嬷显然没听到怎么回事,对两人摇了摇头。
那时她到底才八岁,马上将闲话告诉李云萍,姐妹俩很是唏嘘一番。
如今,她这个庶出堂妹,不知惊不惊喜。
李云萍被嫡母耳提面命,已经不能用惊讶去形容惨淡悲戚的心情了。一个爱好男风的夫君,换谁都恨不能一头撞死。
但李云萍从小在夹缝中生存,心比石头都硬,她见了江家派来的媒人,第二天,她便出府,一路去的竟是沈之安在外置办的宅子。
她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